孝
道无可厚非,但她白天要上班,要求她一大早起床煮早餐实在让她吃不消。
有时她睡迟了,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煮好粥和相配的小菜,坐在沙发上等喝
清粥的婆婆总是瞪著慌慌张张的她,然后嘴一哼身子一扭就说要回房间睡个回笼
觉,当场让她觉得自己的体贴换得的是恶意的欺负。
最近婆婆的要求更多了,连亲戚家要办喜事,都交代她过去帮忙——美其名
是帮忙,实际上是打杂做琐事。事情一多,她也因此而精疲力竭,越来越吃不消。
最近婆婆又将焦点放在她的工作上,极尽听能希望她辞职在家相夫教子。
她不愿放弃自己的工作。如果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和婆婆四目相对,她一定会
受不了的。
「我再想想好了。」最后,夏学嫚决定不放弃工作。
「嗯。」凌子非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依旧看著电脑。
夏学嫚看著依旧背对著她的背影,胸中泛起淡淡的怨怒。
自从蜜月期过了之后,生活中的现实面纷纷出现,无论是工作、家庭还是生
活上都有一大堆琐事,也因此他们两个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在床上相处
得很密切之外,下了床,他总是在忙著自己的事,有时遗会在书房待到半夜,连
话都没有和她说上一句。她本想抱怨,后来才发现很多夫妻都是这样过生活,因
为这就是现实。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一个生活规律的人。
每天下班回家,他都要先洗个热水澡,然后才吃晚餐,晚餐过后休息一阵子,他
就钻进书房做自己的事。大部分是看书,时间一到就上网看股票行情……日复一
日,天天如此。
她安慰自己这就是最真实的家庭生活,加上她个性一向体贴懂事,所以也不
会向他抗议。但是每次在路上看到情侣拉著手看电影或走在街上,她都会羡慕不
已,因为自从蜜月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单独出去过了,连看场电影都没有机会。
和他交往时,他们还会去吃饭、约会,甚至看电影、斗斗嘴,怎么结婚后这
些幸福的滋味都消失了呢?
「老公。」她忍不住开口叫唤丈夫。
「嗯?」他的身子动也不动,只有按著滑鼠的手在动来动去。
「今天妈和子心姊不在家,我们出去吃晚餐好吗?」她有点期待地问。婆婆
和大姑一大早就说要和朋友到香港旅游三天,所以现在只有他们夫妻在家。
「你做决定。」他继续盯著电脑。
惊喜展现在她的脸上,或许他们吃完饭后还可以四处逛逛,顺便约会。她站
在他的背后,越过丈夫的肩膀看著他的电脑萤幕,发现都是殴票内容。「那么,
你想吃什么?」
「你做决定。」
又是这句?她不免气馁。
她注决到他全神贯注地注视前方的电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著她的问话,
顿时觉得自己不应该自讨没趣地想尽办法和他说话,只得无聊地垂下肩膀,脚步
轻轻地往门口走去。
「小嫚。」他突然出声唤道。
「嗯?」她立即欣喜地回头。
「可以帮我泡一杯茶吗?」他转头看著她,淡淡微笑道:「就是你最拿手的
乌龙茶。」
「当然好。」她绽出笑颜,「但光喝茶有点伤胃,要不要再加一些糕点?」
「我不想吃甜食……」
她忙不迭地说道:「我帮你准备咸的口味,有小笼包、水饺,或者你想吃我
做的高丽菜煎饼也行。」
「才刚吃完早餐不久,不用麻烦了。」他说。
「喔。」她有点失落地说。
大概是发觉自己拒绝的态度过于直接,他回头注意到她失落的神色,不忍心
地道:「好吧!那帮我准备煎饼吧。」
笑容再度在她脸上开展,「马上来。」
他微笑点头,再度转过脸面向萤幕,她则高高兴兴地往厨房走去。
将冰箱里的高丽菜、鸡蛋、青葱拿出来后,夏学嫚将高丽菜切丝,青葱细切
成葱花,然后取了一定比例的番薯纷和面粉调和在一起,三十分钟后再将所有的
东西拌在一起调匀,就可以准备动手煎饼了。
加了番薯粉的煎饼吃起来非常有弹性,热热的吃很有味道,即使放凉了也有
另一番风味,婚前她曾经做给凌子非吃,他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开了瓦斯,慢慢在平底锅里煎著高丽菜饼,夏学嫚此时却有点出神。她突然
发现自己的生活完全以凌子非的喜怒哀乐为准则,他一高兴她就开心;他生气她
也不会高兴……那么,她自己呢?她的个性和脾气哪去了呢?
几乎快烧焦的煎饼提醒她的注意,她动作俐落地将煎饼放在盘子上,再将一
小碟的沾酱放在旁边。然后她又动作迅速地泡了一壶茶,将所有东西放在托盘上,
小心翼翼地往书房移动。
站在书房门前,她才发现两手都端著托盘,根本挪不出另一只手推开书房的
门。她愣愣地呆站著,然后想到用脚踢门的方法,但又担心会吵到他,但想一想,
他们是夫妻了,有什么需要顾忌的?所以她有点故意地伸脚踢门,但门被她踢了
一阵子,凌子非没有来开门。
最后,她只好弯腰将托盘全部放在地上,打开门后再将有点重的托盘捧起,
快速走进书房。
一进入书房,她就看到凌子非耳朵上正戴著耳机面对著电脑,刚好她听到他
温柔地向对方说不要闹脾气之类的话。
她隐约看到有人的影像,因此一脸狐疑地走上前,但可能是她的接近惊动了
他,她见到他滑鼠一点,萤幕上的画面立刻变成之前的股票行情。
他全身一僵,立刻转过身来,然后又立刻恢复正常,「吓我一跳,你走路怎
么都没有声音?」
「是因为你戴上耳机。」她咬著下唇。
「对不起,我忘记了。」他盯著她看了一会儿,随即向她解释,「我刚刚和
朋友透过视讯在讲重要的事,所以才会戴上耳机。」
「喔。」她点头,一股疑惑涌上心头,但她决定忽略,并挤出笑容说道:
「来吃东西吧!我把这些东西放在小茶几上,你快点来吃。」
「好,你放在那儿。」
夏学嫚将托盘放下,试图找话题聊天。「那你的视讯结束了吗?」她看到他
拿掉耳机。
「嗯。」他点头。
「社区里的公园最近整修得更好了,而且还多种了几棵树和花,听说还有一
条健康步道,每天傍晚都有许多人跑去做运动,下午我们也一起去散步好吗?」
「好。」
夏学嫚心里一甜,口气益发温柔,「散完步,我们挑个好一点的餐厅吃晚餐,
吃完晚餐后再到大卖场添购一些生活用品,最近家里的卫生纸都快用光了。对了,
还要买一些清洁剂……阳台上有点空旷,我想买一些花或植物装饰一下阳台,或
者在阳台种菜也可以。」她滔滔不绝地将计画说出来,没想到他会泼她冷水。
「你每天忙东忙西,要上班要做家事,现在连睡觉时时都不够了,还有心思
去做那种无聊的事?」他不希望她忙得团团转,只要家里照顾得好好的就可以了,
至于在阳台上种菜或种盆栽那种事,是时间比较多的人才会有的活动。
夏学嫚一愣,觉得有点不满又有点难过,没想到他竟然说她的计画是无聊的
事。
「你有空就多休息,婚前你的脸色多么红润,现在你看你的脸色多么苍白呀!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都没让你过好日子呢!」他轻轻地拍著她的小脸,温柔地笑
道。
他的温柔融化了她的小小不满,整个人又开始轻快起来,她想他是为了她好,
所以说话才会比较直接,追根究柢,他是因为心疼她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好,我不会胡思乱想了,也不会做力有未逮的事。」她向他承诺,然后喜
孜孜地说:「我要让每个人知道你对我多体贴,为了让我多休息,还不准我东忙
西忙。」
他浅笑点头,「那最好。如果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话,我会更高兴。」
「那怎么行!」她娇嗔,「现在不流行白白胖胖。上次有个报导,如果老婆
婚后太胖,有七成老公都会认为是老婆自己造成的,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所以
我才不要变胖呢!」
他转过身伸手搂住她,在她的脸上印了一个吻。「不管你是胖是瘦,都是我
亲爱的老婆。」
她赖在他怀里磨蹭他的胸膛,更因为他如此亲匿的举动,笑眯了一双眼。主
动献上香吻。
她这回主动投怀送抱和献上热吻,倒让凌子非高兴不已,只觉得怀中人儿传
来一股幽香,而且直钻入鼻,不禁一阵心神荡漾。
第五章
她的红唇紧贴著他的嘴唇,灵活的柔舌也在他的授意下,主动伸进他的嘴里
游栘,并娇俏地说著:「吻我……抱紧我。」
坐在椅子上的他轻笑地将她圈在怀中,让她坐在他大腿上,只觉得她柔弱无
骨的依偎在他胸膛上,而且还像水蛇一般的扭动著,彼此间的衣物因为互相摩擦,
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温柔地吻著她,同时惊觉胯下正骚动著,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紧紧扣住她
的臀部,让她的下身能和自己的胯下密密贴合。
然后,他的嘴缓缓地离开她的樱唇,往脸颊、耳根、粉颈等到处舔吻。同时,
一只手轻轻的解开她衣眼前襟的扣子,随即将衣襟向两侧一拉,露出她只著淡粉
红色半罩式胸罩的酥晦,那浑圆的陶脯在胸罩的挺托下,有一半粉白的娇嫩乳房
像是弹出般的高高耸立,顶上粉红色的蓓蕾也若隐若现,让他看得口干舌燥,心
跳加速。
「好美……」他的手指在浑圆的乳房上轻柔的画过,两指俏俏地溜进胸罩,
轻轻地捏揉著坚挺的蓓蕾。
他解衣的动作轻柔不已,让沉醉在他热情舔吻中的她几乎毫无所觉,直到胸
口敏感处传来手指滑过的快感,才突然惊觉上身几乎赤裸。
她立即发出一声娇羞的轻吟,却也觉得欲念正慢慢上升。尤其当她感到蓓蕾
被用力捏住时,全身猛然打了个哆嗦,随即一股酥软的快感正从下腹处开始蔓延
到四肢百骸。
「你这儿真敏感。」他看著她闭著眼睛,脸上及玉颈上布满羞涩与激情的红
晕,忍不住猛然拉下她的胸罩,低头含著那玫瑰花蕾似的顶端。
「哦……」她不由得嘤咛轻吟,两手遮住了烫热的双颊,却仍是挺起乳房,
让他的双唇与舌尖能持续这快感,
一股如电击的快感席卷全身,她的脑中一片迷离,全身更敏感的发出阵阵的
战傈,将她心理与生理上的极致快感表露无遗。
她微启小嘴溢出阵阵的吟哦,喉间也开始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在他的撩拨下
身体敏感的颤抖著,手指紧紧的揪著他的衣服,陷入另一波快感中。
他不断来回舔吮著她的乳房,偶尔还以牙齿轻轻地扯拉早已坚挺的两颗蓓蕾,
汩汩流出的爱液,随著他的挑逗,慢慢地濡染了她的私密处。
接著,他急切到近乎粗鲁地拉扯她的长裤,她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却在他温
柔的诱哄下又缓缓地松了开来,并微微地抬高身子,让他能顺利地将长裤褪下。
此刻,她的衣服凌乱地挂在肩膀上,两团浑圆被他的双手紧紧握住,下身仅
剩下薄薄的小裤,整个人面对著他,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们去卧室……」她有点结巴地说著。
「我等不及了。」他的唇落在她光裸平滑的小腹上,一边轻轻缓缓地呼著热
气,一边用脸颊与丰唇辗转摩挲著娇嫩的肌肤,两手则或捏或松地把玩她的乳房。
他粗大的手掌来回在她身上摩挲时,她也慢慢感受到肌肤被搓揉的快感。此
时她闭著双眸、樱唇半开,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愉快地享受著从他掌心传向
全身的热气。
接著,他的手指邪恶地滑下小腹,穿过底裤边缘,立即占据了她的私密处。
在她仍未回神的刹那,手指一伸平贴著沾染爱液的花瓣,轻轻的压揉著。
这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让她全身倏然一僵,紧接著开始微微地颤抖与轻吟,
急促的喘息声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只觉得自己一会儿身处于火热的熔炉里,让
她几乎被他的撩拨弄得快要融化,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彷如置身于冰窖中,让她冷
得直发寒颤。这种匆冷忽热的极致欢愉让她脑袋晕眩、空白,根本无法思索。
「老公……」她难耐地扭动著娇躯。
「不要动,你都湿了……」他笑看著她红润的脸庞,手指撩拨的动作更快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摩微微高耸的花瓣,轻柔地爬梳过隐隐泛著湿润光泽的纤柔
鬈曲毛发,最后,他的手指停在她早已濡染湿滑的花穴口,轻轻地在入口处探询
著。
「我受下了了……」她睁著迷离的双眼,望著他布满情欲的黑眸,只觉得全
身不止酥软无力,而且都已经麻庳了。
「你为我准备好了。」他低笑出声,手指依旧缓缓地逗弄著花穴。
「哦……」她气喘吁吁地扭动臀部,不由自主的将双腿张得更开,让他的手
能与她的私密处贴得更紧、更密。
接著,他搂抱著她站起身来,将她安稳地放置在书桌上。他站在她的双腿间,
撑开她的大腿,低下头轻轻地舔吮著她的小腹、肚脐,并以舌尖灵活地逗弄著、
舔吮著。
同时,他一双大掌贴著她的肌肤,肆无忌惮的到处游走,从白皙的颈唇、高
耸的丰乳、平滑的小腹到柔嫩的大褪以及迷人的神秘丛林。他眯著黑眸,气喘吁
吁的盯著她的曲线,双手也随著目光四处抚摸、揉搓。
不一会儿,他的手指取代了唇舌,在敏感的小腹上画著圈圈,同时发动另一
波攻势,先以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接著伸舌到她的嘴里搅拌著,舔吮她的津液,
仿佛正品尝美食一般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两人热情的拥吻,让她再度意乱情迷,如痴如醉,朦眬中觉得有一个硬物顶
在自己胯间的私密处,虽然隔著薄薄的衣裤,但那硬物却仿佛识途老马一般,对
准她敏感的花穴口磨蹭著。
好一会儿,她才意会到那是何物,不禁又是一阵羞涩,而花穴里竟然产生一
股热潮,从体内慢慢往外流,不仅温暖了穴口,更湿润著她的秘密花园。
她无力地躺在书桌上,发出阵阵的呻吟。他见状立刻拉下她薄薄的底裤,低
头将脸埋向那已隐隐可见桃花津液的花穴,并卖力地以唇舌挑弄沾露欲滴的幽兰。
「不……」他舌尖温暖的挑逗,让她感到身心极度愉悦,觉得身体仿佛让滚
烫的血液充胀得像要炸开来似的。随著他舌尖轻重缓急的拨弄,她嘴里不由自主
地发出长长的呓语。
此刻,她全身赤裸,一丝不挂地斜卧在书桌上,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肌肤
显得非常耀眼,在他的唇舌攻击下,只觉得一阵心浮气躁、脸红心跳,花穴里仿
佛有蚁虫钻咬一般搔痒。
虽然他的唇舌正忙碌著,手却也没闲著,熟练地扭著身体,一瞬间就将身上
的衣物脱得半缕不留。
他抬起头,站在桌前欣赏著妻子美丽不可方物的胴体,同时伸手牵著她柔软
的手,轻轻地握住正昂然翘首的欲望。
「不要。」她羞涩的缩回手。
「要。」他拉住她的手不放。「你看,我也为你准备好了。」
她一听,随即以温热的手心握住硬胀的欲望,在他兴奋的低吼声中,温柔的
搓揉著已经坚硬无比的欲望,并轻轻地捏著、放松,重复了好几次。
这种温柔的爱抚似折磨似快感,让他不自觉地全身激烈颤抖著。一阵舒畅的
感觉直冲脑门,他双腿一软几乎无法站住,连忙伸手扶靠著桌角,这才稳住身躯,
但双腿还是不听使唤的抖著。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了,站在她的双腿间,慢慢趴伏在她的身上,感受著身
下微妙的柔软、光滑与弹性,也让硬胀的欲望紧紧地抵触著她下腹的秘密仙境。
「我要进去了。」他一说完,腰臀略微一挺,让欲望藉著她湿润光滑的爱液
缓缓地挤入她的花穴。
此时,他四肢百骸如触电般地震荡,只觉得狭窄的花穴口似乎在抵挡它的进
入,但花穴里却有一股难以抗拒的磁力正在吸引著它。
「啊……」她只觉得一阵阵的充实感传自下腹部,双臂紧紧抓住他的上臂,
指甲几乎陷入他背部结实的肌肤里。
他想要藉由她身躯的扭动,让花穴内的欲望更充实更紧窒时,又感到一股温
热、紧箍的感觉逐渐吞没他。
此时,他全部的知觉几乎消失殆尽,只集中在彼此身躯的结合点上。
渐渐地,她的花穴在充实感中慢慢地搔热起来,滚滚的热流更是源源不绝的
涌出,搔痒著花穴内壁……她轻轻摆动腰臀,想藉著身体的扭动以摩擦那极致的
搔痒处。
他随即一提腰身,让欲望退回入口处,一股晶莹透明的液体立即涌出花穴口,
濡染了桌面。然后他再一个挺身,再度将欲望深深地埋入她的体内,顺畅地做著
规律的抽动。
她觉得下身搔痒、酥麻,而他不停抽动的欲望更搔刮著她体内的痒处,一种
莫名的快感让她不自主的呻吟起来,纤腰也配合著欲望的抽动而挺著、扭著,一
双长腿更勾在他腰臀腿际,配合著他的律动。
「好舒报……」快感让她兴奋地咬著他的肩膀,指甲又陷入他背部的肌肤里。
身体也随著律动剧烈的抖颤起来。
他紧握著她的腰部,抽插的动作越来越快,她兴奋地呻吟、娇喘,下腹部更
激烈的收缩著。接著,她不由自主地拱起身躯,迎向他的欲望,让彼此的结合更
为紧深。
不一会儿,他将她抱下书桌,拉她站起身子,同时将她的一只腿搁在书桌旁
边的椅子上,背部靠著书桌边缘,另一手则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真美……我总是要不够你。」他喃喃低语著。她的双腿无力地大张。红
艳湿润的花瓣正流出丝丝透明的液体,这幅景象立刻吸引他的注目,情不自禁地
咽了几口口水。
他再度挺起自己的男性欲望,轻轻地磨蹭著湿润的花穴口,兴奋地看到更多
爱液流出她的体内。接著,他倏然一挺,让欲望再度顺利插入潮湿润滑的花穴内。
「喔……」两人同时呼叫一声,声音中充满著满足、喜悦与兴奋。他只觉得
身下的妻子全身柔若无骨,散发粉红色的光泽与热度,尤其是紧靠在他胸前两团
浑圆颤动的乳房,仿佛具有无限的弹力般,让他爱不释手。
「不……」她不知道自己晕眩了,只是拱著身体迎向他,然后在下腹的猛烈
收缩下发出一声长叫,同时将他的欲望紧紧的包裹住。
他觉得坚挺的欲望仿佛要被她体内的热度融化般,快速地膨胀著,然后在彼
此剧烈的律动下,欲望像是爆开般,先是酸麻不已,然后一阵激烈的抖动,他将
欲望的种子发泄在她的体内,脑袋里仿佛看见散开的灿烂火光,久久不消……
等他想到要吃她做的煎饼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下午四点。
「你觉得我穿这样好吗?」夏学嫚穿著一件连身洋装配上长袖外套,莲步轻
移地走出房门。
「好美。」他的目光一亮,真心地赞美,「你的身材比例非常适合穿洋装。」
她的脸颊微微泛出红晕,「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趋前拉起她的手,微皱眉头,「不过我们不是只有去散
步和吃晚餐吗?为什么你要穿得那么漂亮?」
「人要衣装嘛!」她笑容可掬地说:「而且我那些美丽的洋装偶尔也要出来
亮相,免得被丢在衣柜里不见天日,那不是很浪费吗?」
凌子非点头表示了解。
「走了吗?」她亲匿地靠向前。
「嗯。」他拿起桌上的钥匙,在她勾著他手臂的时候,嘴角微扬。
因为今天是周末,社区里的小公园有不少夫妻手拉著手在散步,公园旁的游
乐区则四处是孩子的踪影,这些孩子年岁都不大,大约都在三岁以下,有些还在
学步期,四处乱闯乱走,所以后面都跟著一个大人,避免孩子跌倒。
夏学嫚温柔地看著像个小鸭子摇摇晃晃学走路的孩子,一股羡慕涌上心头。
什么时候她才会有自己的孩子呢?他们夫妻都没有避孕,她希望能快点有自
己的孩子。
迎面走来一对中年夫妻,那是他们的邻居张先生和张太太。
张太太一看到这对新婚才三个多月的小夫妻手拉著手出来散步,不由笑道: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他们才刚新婚嘛!」张先生也在一旁笑道。他戴著一副很新潮的眼镜,看
起来精气十足。
夏学嫚拉著凌子非的手,胸腔中满是得意与满足。每次人家羡慕地称赞他们
夫妻感情好时,她就会感到一股得意。
双方站著闲聊了几分钟才互相道别,这时,夏学嫚突然闻到一股让人食指大
动的香气,举目一望,旁边竟然有一摊卖烤地瓜的摊贩。
「哇……好香,烤地瓜耶!」她双眸绽出光芒,推推丈夫的手,「我好想吃。」
「这卫生吗?」凌子非挑著眉,不太敢恭维。他注重卫生原则,听以很少吃
路边摊。
「卫生、卫生。」她的双眼亮晶晶,一副嘴馋的样子。
凌子非失笑,但还是坚持己见,「我们买回家自己烤。」
「那要等很久,我现在就很想吃。」夏学嫚瞅他一眼,又急忙说道:「而且
他用碳火烤出来的地瓜和我们用烤箱烤出来的迪瓜味道就是不同。」
「哪里不同?」
「味道不同啊!」夏学嫚啧啧嘴,「用碳火烤出来的地瓜香得不得了耶!」
「有那么不得了?」凌子非一笑,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对碳火烤的地瓜情有
独钟。
「你吃吃看就知道了。」她祈求地看著他。
话转来转去,她就是想吃烤地瓜。凌子非无奈,还是掏出钱包让她挑了一个
烤地瓜。
拿著热呼呼的烤地瓜在手,夏学嫚小心翼翼地将皮剥掉后,张大嘴咬下一口,
立刻眯著眼睛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那么好吃吗?」凌子非在旁边看她的表情,觉得嘴里的口水也跟著分泌出
来。
「你要吃一口吗?」她看著他,等到他点头,拿著地瓜一转眼就跑到前头去,
还回过头来朝他吐舌头,「我不想分你吃,想吃自己买。」说著又大咬了一口香
喷喷的地瓜,仿佛手中的地瓜是天下极品美味一般。
凌子非一呆,看到突然变得这么俏皮可爱的妻子,让他心倩也不由放松。看
著她高兴的笑脸,他也被撩起了逗弄她的乐趣。
他先是故作镇定地走回她身边,接著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张大嘴一口咬掉她
手中的地瓜,然后得意地哈哈大笑。
「我就是想吃你吃过的。」他一边品尝烤地瓜的香味,一边得意地说。
「你……」被咬掉一大半烤地瓜,她露出呆愣的表情。
「我想再吃一口。」他又开始招惹她。
及时回神的她立刻叫嚷,「想得美!」随即狼吞虎咽地吃掉口中的地瓜。
他在一旁笑咪咪地看著她可爱的表情,心底涌出满满的爱意。
「你在想什么?」夏学嫚凑上前,一脸狐疑地望著仿佛正在发呆的丈夫。
凌子非露出笑容,「我在想我娶了一个贪吃的老婆,不知道她会不会将我吃
垮。」
「我哪有贪吃!」她果然如他所料的叫嚷著,一脸据理力争的样子,「刚刚
在家里你还希望我吃得白白眫胖,怎么我才吃了一个烤地瓜就会吃垮你?」
「因为我现在才发现你很会吃,而且还怕我抢你的东西吃。」他装出伤心的
样子,并随口指控,「原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你后侮了吧!」她娇俏地睨他,脸上尽是笑意。「你也不用感到伤心。全
天下的女人本来都在婚后才会露出真面目。我算是婚前婚后反差比较少的一个。」
她拍拍他的肩膀,状似同情。
他突然伸手一抓,将她抓进怀里,「你的嘴角沾到地瓜了。」他紧紧地搂住
她,让她无法动弹。
「是吗?」她不疑有他,伸出舌头舔著红唇。
他盯著她伸出舌头四处乱舔,动作天真又自然,但这些景象在他眼里却是充
满了挑逗的性感,下腹不由得开始发热。他也不管四周是否人来人往,低下头攫
住了她的红唇。
触电的感觉在彼此之间流传,她心中甜如蜜,红著脸让他尽情地品尝,并且
感受身体接触磨蹭时衍生的美妙滋味。
「亲亲!」一名大约三岁的小女孩正瞪大眼睛看著他们。
夏学嫚猛然一惊,连忙推开凌子非的怀抱。
「怎么了?」正吻到兴头的男人有点不爽。
「有个小女孩正盯著我们。」她尴尬地对小女孩微笑。
小女孩依旧睁著圆圆的大眼睛往他们身上瞟来瞟去。
「有什么关系,我们的举动可以教她了解什么叫做亲吻。」他微笑说道:
「这是正常不过的事。」
她红著脸听他义正辞严的话,眼角余光却发现有越来越多人往他们这边偷瞧。
「我们继续……」他根本吻上瘾了。虽然上午他们才在书房大战了两回合,
但每次吻她时,他不知不觉就想将她带上床。
「老公……」她伸手掩住他凑上前的嘴,一脸尴尬。「现在大家都在看我们。」
凌子非搂著她,不高兴好事被打断,但又碍于众目睽睽,不好继续亲吻,只
好牵起她的手,打算到其他比较隐密的地方逛逛。
春寒料峭,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很大,常让人一个不注意就患上感冒。
这天,凌子非一太早就出现了轻微的咳嗽现象,他不以为意,照常上班。自
己也忙得不可开交的夏学嫚也没特别注意他的状况,以为他只是偶尔出现的症状,
只是叮嘱他多喝水,也跟著匆匆忙忙地上班去。
直到晚上下班后,凌子非的咳嗽症状加剧,还开始发高烧,甚至一度出现昏
睡状态,吓坏了夏学嫚。所幸经过家庭医师的诊治,吃了药后已经退烧,现在正
安稳地躺在床上休息。
晚上十一点,客厅里,凌母大怒,猛烈抨击媳妇,「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
老公生病还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夏学嫚手足无措地呆站著,不敢回话。
「你们两个每天一起上下班,你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症状!你根本不关心
他!」凌母骂起人来又凶又狠,「你这么忽略他,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子非要娶
你进门……一定是因为妃忆那孩子突然移情别恋还和别人闪电结婚,所以他才受
到打击……」
什么?妃忆?打击?
「妈,少说两句。」一旁的凌子心发现夏学嫚神色不对劲,立刻出面阻止母
亲的口无遮拦。
「我教训自己的媳妇有什么不对吗?」凌母依旧气冲冲,脸色铁青。「我好
好的一个儿子竟然发烧到将近四十度才被发现,万一他有什么事的话,谁要负责?」
夏学嫚非常羞傀,想解释又担心婆婆反而骂她顶嘴,只能一语不发,任由婆
婆责备。
「妈,子非都已经几岁了,他应该要学会照顾自己而不是由老婆照顾,况且
身体是他自己的,怪不了小嫚。」凌子心在一旁说公道话。
没想到凌子心的好意却反而加深了凌母的怒气。
「你不要插嘴!」凌母把所有怒气发泄在夏学嫚身上。「我这儿子从小养到
大,从来没让他发烧到四十度,怎么娶了个老婆没让他幸福快乐过生活,反而还
发高烧,还差点引发后遗症?!」
凌母火大地怒骂夏学嫚足足二十几分钟才罢休,夏学嫚不敢辩驳也不敢回话,
只是委屈地站著让婆婆骂。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去准备容易消化的东西,这样子非醒来后才有东
西吃!」凌母看到媳妇呆站著,忍不住又扬起声音骂道。
「是。」夏学嫚点头应了一声,连忙进厨房准备。
一进厨房,隐忍多时的委屈立刻崩溃,泪水一滴一滴滑落苍白的脸颊。夏学
嫚担心坐在客厅里的婆婆听到,咬著下唇不敢哭出声,同时一股坚强的感觉却油
然而生,她告诉自己要忍耐、忍耐,毕竟是她要嫁给他的,也是她答应要和婆婆
住在一起的,所以他生活中的一切人事物都要接受才是。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到要煮粥给丈夫暍,连忙从柜子里拿出铁锅装水。
一个不小心,她的手肘撞到一边的柜子,不慎将装满水的铁锅滑落在地,发
出砰然剧响,她吓得赶紧将锅子捡起来,却听到婆婆尖锐的声音从客厅大声地传
过来。
「才骂了她几句,就想给我造反?!」
「还想摔锅子出气……」
「我怎么会有这么不讨人喜欢的媳妇……」
在婆婆的谩骂声中,夏学嫚紧张兮兮地收拾干净,再度将铁锅装了水和米,
放在炉上熬煮。然后她从冰箱拿出肉丝和鸡蛋、葱花,好让丈夫吃得更健康一点。
一会儿,她想将盖子打开再加点水进去,却不慎被锅子的热度烫到,虽然只
是一瞬间的烫伤,却痛得让她想大叫、想哭。但她很勇敢地忍住了,只是吸了一
下鼻子,
第六章
半个小时后,夏学嫚端著煮好的粥走出厨房,发现坐在客厅的婆婆已经不见
了,大概是累了回房间休息了吧!她放下不安的心情,放缓脚步往自己的卧室走
去。
在卧室门口,她想伸手开门时,发现里面传来谈话声。
「你这个老婆根本不关心你,连你发烧都不知道……」婆婆的声音从门的另
一边传来,嘴巴唠唠叨叨地数落她的不是。
夏学嫚没听到丈夫说什么,耳边只有婆婆的咒骂,骂到最后连她这个站在门
外偷听的人都觉得耳朵一直有嗡嗡的声音。
「谁敦你们才交往几个月就这么急著结婚,连对方的基本品行都还搞不清楚,
你看,现在吃苦了吧!」凌母继续说道:「虽然说妃忆和你分手后没几个月就嫁
给别人,你也不需要有样学样赌气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你看你,现在日子过得这
么不如意,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凌母一直以为儿子是受到打击才会快速地和
夏学嫚交往、结婚。
夏学嫚没听清楚丈夫说了什么,只是被偷听到的消息惊得失了魂。
他是赌气和她结婚的吗?妃忆是谁?是那个她曾经在内衣专柜看过的年轻女
孩吗?她记得那时候凌子非和对方甜蜜地手勾著手,还一起去内衣专柜逛……所
以那个叫妃忆的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可是凌子非说他们分手了,他被甩了……难
道这些话都是骗她的?
在夏学嫚恍惚地猜测所有事件真相时,房内的凌母坐在床边,看著有点憔悴
但精神还算不错的儿子。
「我听说妃忆结婚之后,每天都哭哭啼啼跑回家诉苦。你知道吗?」凌母问
著不说话的儿子,
「嗯。」他最近只要一上网,就会收到刘妃忆传来的邮件与讯息。有时候他
还会和她进行视讯交谈,每次听到她哭哭啼啼抱怨他们夫妻间的争吵与冷战,他
就很伤脑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上次他和刘妃忆在视讯聊天时,还差点被夏学嫚撞见,为了避免老婆胡思乱
想,他还心虚得赶紧关掉画面。他自认现在和刘妃忆早已没有男女之爱,他们之
间已经升华成兄妹关系,所以关心她、了解她的生活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每次一
见到夏学嫚信任的笑脸,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有自己好像做错事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你们会结婚,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妃忆的学长,结果她移情别恋
甩了你……没想到你也是比快的,莫名其妙认识一个女人,还没父没母的,才交
往半年就说要结婚。」凌母逮到机会骂了儿子一顿,也趁机奚落媳妇。「就说我
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要不是你答应要和我同住,我也不会允诺你们结
婚。你看,现在果然应验了,知道和我一起住有多好吧!如果不是我,你发烧到
明天都没人发现。」
「妈,少说两句,我生病和小嫚一点关系都没有。」凌子非不悦地望著母亲。
他觉得自己生病的事根本和夏学嫚无关,完全是因为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
「你和她住在一起,连上班都同一部门,她竟然都没发现你的状况,这种人
有什么能力当我的媳妇……」
门外的夏学嫚越听越难过,再听到婆婆又当著丈夫的面数落她,一点面子都
不给她,眼眶一热,差点又开始掉泪。
不想再听婆婆恶意的继续数落,她只好抹掉眼泪,故作无事般赶紧敲门进入。
「老公,粥好了,来吃一点吧!」她将碗放在床边的桌上,在婆婆的虎视眈
眈下,温柔地扶起脸色仍有点糟糕的丈夫。
「嗯。」凌子非感谢地望她一眼。
「有点烫,慢点吃。」她将调羹里的粥吹凉了才递到他嘴边。
「嗯,好吃。」他露齿一笑,身子硬是捱靠著她,仿佛想让母亲知道他们夫
妻感情很好。「辛苦你了,这么晚还要帮我熬粥。」
夏学嫚心中一暖,心中的怨慰少了一些。
「头还会痛吗?」她问。
「不会了。」他答。
两人边吃边聊,凌母看了觉得无趣,扭著腰说要回房间睡觉去。
直到凌母走后,凌子非才对夏学嫚说道:「妈妈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
「没。」她垂下头,淡淡否认。她不愿在丈夫面前说婆婆的不是,她觉得这
是最不上道而且最愚蠢的作法,况且丈夫如果是个明理的人,应当不会任由她处
于这么尴尬的地位。
「我了解妈妈的个性,她一直很难缠。」他将身子坐正,整个人靠在床头。
「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听他这么说,她只能苦笑,没继续说话。
他轻轻地摸摸她的头,「不过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可以和她处得很好。」
夏学嫚忙著喂他暍粥,没接话,心里却对他的话持保留态度。婆婆对她一向
不善,任凭她如何委屈自己应该也无法获得她的认同吧!只因为她心目中的媳妇
不是她,是那个叫做刘妃忆的女孩。
想到刘妃亿,就不由想到丈夫的心态。他真的是因为赌气才急著和她结婚吗?
还有,他真的忘了刘妃亿吗?她越显困扰的双眸盯著他,猜测著他心里到底在想
什么。他是爱她所以才追她吗?
她一直偷偷爱慕他,直到他真的注意到她并追求她时,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
最幸福的人。但她没想过,这是她的一相情愿或者一意孤行吗?所有的幸福难道
都是她自己编织的?
「你的手怎么了?」凌子非看到她右手拇指和食指有点红肿。
「没有。」她摇头,故作无事。「只是不小心烫到,小事。」
「小心一点。」他怜惜地说:「这白嫩的肌肤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她愣住,但心花儿朵朵开。
直到她喂他喝完粥、吃完药,她仍沉醉在荡漾的思绪里,嘴角还带著笑容。
浑然不觉老婆思绪的凌子非苦著一张脸吃完粥也将药吞下肚,然后抬起头紧
紧地盯著她。
「看著我做什么?你没吃饱吗?」她一脸狐疑。
「我想要一点奖励。」他期待地看著她。
「又不是小朋友,吃完药还要奖励呀?」她笑骂,「或者给你一根棒棒糖?」
他摇头,固执地说道:「不管,我就要奖励。」
「什么奖励?」
他的手指点著自己的嘴巴,一脸期待,「这里,要好多个吻。」
她一愣,不由笑骂,「我为什么要吻你?」
「因为我乖乖将药和粥都吃光光了。」他理直气壮地说。
「你还真敢讲。」她大笑,斜睨他一眼,「哪有这种奖励,我才懒得理你哩。」
她转身收拾碗盘。
「你答应给我奖励的。」他可怜兮兮地拉住她的衣角,无辜地看著她。
被他这么无辜的双眼一瞟,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欺骗善良小红帽的大野狼,
不知不觉点头答应。「好好好,我给你奖励……」
他的目光胶著在她身上,那一副想要将她吞下肚的饥渴模样,让她头皮发麻,
全身发烫。
「快点。」他将唇凑过来,眼巴巴地盯著她的红唇。
「好啦!」她咽了咽口水,不忘提出但书,「我吻你后,你要乖乖休息睡觉,
不能再要求别的喔。」
「我刚发烧到四十度,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吗?」他双手一摊,故作无辜。
「最好是。」这可恶的男人,虽然生病躺在床上,但那性感的胡碴和带著邪
恶的笑容,却让她沉醉其中,不自觉地想靠近他。
她傻傻的看著他充满魅力的双唇,感觉到自己的心渴望接近他,于是,她缓
缓地低下身子,将红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
「嗯……」当四片唇办接合在一起时,一道电流闪过两人,让他们不约而同
呻吟出声。
他的舌轻轻地探弄她的嘴唇,当她嘴巴张开的刹那,他的舌尖立刻窜了进去,
热情的挑弄她的舌尖。
「不……」她吟哦出声,几乎要陷入他的亲吻里,但一想到他还卧病在床,
立即想要阻止。
「别说你不喜欢我的吻。」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接著又将她揽抱住,让她
躺卧在他身上,舌尖再度窜进她的嘴里。
「啊……」她惊呼一声,但还是被他吻著。她不自觉地闭上眼,任他挑弄她
的唇舌,直到彼此气喘吁吁地分开,但他还是将她稳稳地抱在身上。
「这种奖励比药还有效。」他的食指滑过她被吻得红睡的嘴唇,缓缓地绽开
一个性感至极的笑容。「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八成。」
她凝望著他,四目交接,情意在彼此间流动。
「老婆?」
「嗯?」
「可以再吻一次吗?」
「好……」她意犹未尽地盯著他的唇,在他说完后便迫不及待地将唇贴上去,
惹得他轻笑不止。
两人沉溺在热情的拥吻中,直到他虚弱地瘫在床上,咒骂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好想将你扑倒。」他虚弱无力,但还是不忘炫耀自己的能力,「我只是
今天有点疲倦,不然我们一定可以大战好几回合的。」
「好。」她心疼地摸摸他苍白的脸。「你赶快休息吧!好好休息恢复精神。
改天你要大战几回合我都奉陪,好吗?」
「真的吗?一言为定。」他一脸兴奋,开始在心里幻想要如何逼她兑现这张
支票。看是要严刑拷打,或者逼她穿性感内衣,或者他们可以来玩角色扮演游戏
……他当男护士她当女医生,一定很有趣。
「一言为定。」她羞涩地点点头,瞧见他一脸笑咪咪的样子,忍不住好笑道:
「不过你现在先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点睡觉。」
他露出笑容,顺从地阖上眼睛,不一会儿药物发挥作用后,就沉入睡眠中了。
几天后,凌母说有亲戚要嫁女儿,而且是选在五星级饭店请客,因为刚好是
周末,全家可以一起出席,也省得料理午餐。
不过这天夏学嫚觉得恶心反胃,连肚子都有点闷痛,频跑厕所,料想是有点
消化不良。以前她偶尔也会出现这种症状,所以不以为意,但她担心自己在餐厅
里食不知味,干脆婉拒出席婚宴,想待在家里休息。
凌母似乎很高兴她未陪同出席,叮嘱她好好休息后就领著儿子和女儿出门去
参加宴席了。凌子非本也想待在家里,但凌母却说许多远道而来的亲戚好不容易
聚在一起见面,他应该出席与亲戚打招呼,以免失礼。捱不过凌母的要求,凌子
非只得陪同出席。
夏学嫚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毫无睡意。
她起身到客厅扭开电视想看节目,但频频传出的罐头笑声却让她觉得更为烦
躁,所以她关掉电视走向书房,想找本书看看。
书房一向都是凌子非在使用,不过后来凌子非还是在他的书桌旁边另外购置
了一张大型书桌、电脑等相关设备,让她可以使用,偏偏她每天回到家之后有做
不完的家事,所以很少使用。
夏学嫚站在书柜前面挑选想看的书。由于夫妻两人都是媒体工作者,所以藏
书非常丰富,每一面墙壁都有双层书柜,甚至高到天花板那么高,但还是有些堆
不上书柜的书和杂志被叠在角落。虽是如此。凌子非还是常常买书回来,所以书
也越堆越多。
这时,夏学嫚突然听到「当」的一声。她正好奇这是什么声音时,又听见第
二声。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电脑传来的声音,暗忖凌子非应该是匆忙之间忘记
关上电脑吧!
她打开电脑萤幕,发现他的电脑一直连上网没有断线,MSN也一直开启中。
她无意识地用滑鼠点开那发亮的视窗,讯息框立刻充满了萤幕。
「子非哥,今天晚上可以和我喝怀咖啡吗?妃忆……」她一声一句地念出传
来的讯息,随即一震,陶口像被人重捶了一下。
半晌,她下意识地关掉萤幕,担心丈夫回来会发现她偷看他的电脑,所以也
不敢再去点对方传来的讯息,只是耳边不断传来「当、当」的声音,提醒她对方
传来好几则讯息。
这是真的……婆婆说的没错,凌子非似乎一直和刘妃忆保持联络,他们旧情
复燃了吗?或者,他们从来没有断过?虽然各自嫁娶,但还是偷偷往来……社会
上很多这种事件,她不会也是这种事件的受害人吧?!
她该怎么做呢?要去抓奸吗?不,这不算通奸事实,如果不抓奸在床都不算
通奸。
或许他们只是喝咖啡约会而已……但她可以原谅凌子非的精神外遇吗?
「怎么办?」她失魂似地呢喃。
接著,她游魂似地飘离书房,思绪混乱地又坐回客厅打开电视,希望电视吵
闹的声音可以融化她冰凉的心,但一会儿,她又开始焦躁不安的起身踱步,紧咬
著嘴唇心神不宁的晃来晃去,等到她回神,又发现自己站在书房的电脑前面,手
正无意识地摸著滑鼠,似乎想再偷看对方传来的讯息。
「我一定是疯了。」她吓了一跳。
接著,她恍惚地走出书房,走进厨房想泡杯咖啡,却赫然发现这儿是家里不
是公司,家里只有凌子非爱喝的乌龙茶,其他饮料全都不可能出现在凌家的厨房。
她看著柜子里一罐一罐包装完美的茶叶罐。这些都是她委托相识的朋友,特
别从产地买来的高级茶叶。由于今年是暖冬,茶叶欠收,所以好的茶叶早就被预
定一空,她也是辗转透过不少关系才能买到这些好茶。
她如此注重他的需求,竟然忽略了自己的喜好。她因为喝茶会失眠,所以根
本不喝茶,只是偶尔会泡杯咖啡喝。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忽略自己到什么地步。
努力压抑自己的心乱如麻,她晃出厨房又开始忐忑不安地四处踱步。最后,
她决定先假装若无其事,观察丈夫晚上的行踪再说。
夏学嫚心中七上八下地等著丈夫参加完喜宴回家,却不安地发现他一回家就
钻到书房里。她站在书房外的小阳台假装忙碌地替盆栽浇水、整理土壤,却不动
声色地观察著丈夫的一举一动。
他大概是发现对方传来的好几则讯息了,所以神色有点讶异,然后他抬头往
她这边望了一眼,大概是担心被她发现什么吧!
她假装不知情,只在他往这边望时,依照惯例地给他一个微笑,随即垂下眼
帘若无其事地继续拨弄盆栽的土壤。其实她也有点担心他会发现她偷看过他的电
脑,但看他的神色似乎没发现。
然后,她看见他在打字,显然正在回覆对方。不知道他会怎么做?而她又希
望他怎么做呢?
晚上六点。
夏学嫚进入厨房准备煮晚餐,一抬起头却发现丈夫正站在厨房门口看著她。
「怎么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吓人呀!」她对他娇嗔地一笑。
「你又要准备晚餐了吗?」他叹口气,心里有点内疚,「我总觉得你每天都
忙来忙去,一刻不得闲。」自从娶她进门后,她每天似乎都有做不完的事,
「对呀!生活本来就是如此,我不煮饭我们全家要喝西北风呀?」
「怎么了?你有话要告诉我?」她觉得他的神色有点古怪,努力压抑心中的
惶惑。
「没有……」
「我觉得你有。」
他不语,似乎在想该怎么说出口才好。
「我是你的妻子,也是你最亲密的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对我说?」她脱口
而出,暗示他也提醒他。
凌子非一愣,好一会儿才有些支吾地说:「我有事必须外出一趟,晚餐不用
帮我准备。」
刚刚刘妃忆在他的MSN和手机里分别留了几则讯息,希望约他讨论一些事
情。之前他曾经接到好几通她打来诉苦的电话,原本他置之不里,但刘妃忆又不
断地利用各种通讯管道留讯息给他。
不管怎么样,他们毕竟曾经交往过,以他的个性来说,分手不代表永远不联
络,大家仍然还可以当朋友,况且他一直将刘妃忆当作妹妹,所以骨子里还是关
心她的生活,而刘妃忆似乎也很清楚他的个性,只要与丈夫争吵就向他诉苦,祈
求他的安慰。
刚刚她又打电话向他哭诉丈夫的不体贴,言谈之中充满负面的情绪,让他担
心不已。刘妃亿个性倔强,有时候还有情绪不稳的迹象,只要碰到挫折就会拿美
工刀割手腕,所以她的手留下好几道割豌的疤痕。
不管他如何安慰,她就是希望能见他一面。他本想拒绝,又担心她做傻事,
所以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夏学嫚心中一疼。说到底,他真的要赴前女友的约会就对了。
「什么事?」她看著他的双眼问道。
「朋友找我聊天。最近她心情不好,所以想和我聊一聊。」他有点心虚的别
开视线。本来他想向妻子吐露实倩,但又担心她胡思乱想,只好说出善意的谎言。
「男的还是女的?」她假装若无其事,手中的锅铲却微微晃动,
「……男的。」
「是我认识的人吗?」她咬紧牙哏,没想到他会骗她。
「你不认识。」他语气似乎有点焦躁,不知道是担心她继续间下去,还是担
心自己说谎会被揭穿?
「是你学生时代的同学吗?」她故意再问。
「嗯。」
「为什么不请来家里坐坐?」
「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反正是你的好朋友,让我这个做妻子的认识一下也不错。」
她再度开口,就是想逼他说出真相。
他突然不作声了。
她也闭上嘴,假装忙碌地准备晚餐。
半晌,他突然对她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会快点回家的。」
不一会儿,她听到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他果然出门了。
看他似乎一脸急切的想出门,她心中一酸,手中的锅铲掉落在地,她全身无
力地攀扶在墙边,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想掉泪。然而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让
她略微反胃,只得冲进洗手间想要将酸水吐出来。
连续干呕了几回,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她用冷水洗著脸,却发现镜中的自
己苍白得可怕。
他们才结婚五个多月,为什么她当新娘子的喜悦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现在
的她只剩下疲倦和怀疑呢?
想到丈夫赶著出门的样子,她不免怀疑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因为要
见刘妃忆所以才急忙出门吗?他的急切对照他的谎言,这一切显得如此讽刺……
她越想越难过,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
她伤心又茫然地回到卧室,一眼就望见床头边一幅大帧的婚纱照,照片里两
人都甜蜜蜜地笑著……如今她不由得怀疑,他拍婚纱照时真的开心吗?他是真的
爱她,所以才娶她吗?还是真如婆婆所说,只是赌气?
他是去见刘妃忆吧!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想到这儿,她非常不甘心地转身
离开卧室来到书房,紧张兮兮地开启丈夫的电脑。既然他说是和朋友聊天,那干
脆她去跟踪他好了,偷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但她对他们的约会地点毫无头绪,
只好偷看他的电脑,看是否有留下相关讯息。
手忙脚乱地点阅他最新的视讯纪录,因为是第一次偷看他的秘密,所以心虚
而脚软的她干脆坐在椅子上,一笔一笔地检视起来。
「原来是约在附近的咖啡店呀!」
夏学嫚看著萤幕上的讯息,又忍不住调阅他所有的聊天讯息。或许是他没提
防她吧!也或许是他不知道她会偷看他的聊天纪录,她清楚地从纪录中发现丈夫
从他们结婚后仍断断续续地和刘妃忆联络,而且常充当和事佬,安慰与丈夫吵架
而哭泣的她……
丈夫和前女友藕断丝连的事让她又气又怒,她神情恍惚地关掉电脑,茫茫然
地看著前方,疑惑与震惊让她再也管不著厨房的事了,扯掉身上的围裙,匆忙穿
上一件外套,她拿著自己的钱包匆匆忙忙地离开家,准备前往咖啡店。
第七章
十分钟后,夏学嫚站在这间两层楼的连锁咖啡厅门外,偷偷往里边瞧。
她的视线越过安静地啜饮著饮料或开心聊天的男男女女,跳到紧邻著玻璃帷
幕的一对男女。
透明的玻璃帷幕让她清楚的看见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他身上穿的外套还
是她陪他去买的,还有他穿的衬衫,也是她趁打折时买来送给他的名牌,没想到
他竟然穿著自己妻子送的衣服去见前女友。
她怒火冲冲地转而瞟视他对面坐著的女人,女人技著一头波浪大卷长发,娇
嫩美丽的脸庞此刻正挂著滴滴泪珠,手里紧紧揪著的卫生纸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擦
拭脸上的泪珠,看起来相当惹人磷惜。
是那女人,真的是那女人!她曾经在内衣专柜看见他们亲匿地走在一起,当
时他们手勾著手的亲密样子让她的心都碎了。
凌子非浑然不觉自己的妻子正注视著这一切,他只是一脸无奈地望著刘妃忆,
听她不停地抱怨丈夫的一切。
「别哭了,是你自己选择要和他在一起的,所有一切你都必须承受。」
「你不了解,刚开始他对我很好,但蜜月期一过,他就常对我发睥气,说我
一天到晚只爱玩,正事不做。」刘妃忆可怜兮兮地哭著。
「他说的也没错,你应该改变你的生活态度,不能这样醉生梦死下去。」凌
子非语重心长。
「我没有醉生梦死,我只是……」刘妃忆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双眸瞅著眼
前的男人。
「你只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才会一直换工作,并趁著换工作的空档到处
去玩、泡夜店。」凌子非不客气地说道。他太熟悉她的习性了,也很清楚她遇到
挫折就退避三舍的个性,加上她家境还算优渥,所以总是不断地在换工作、找工
作。
「子非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刘圮忆哀怨地看著他,「这一切都是你
的错,谁教你要和我分手,又迫不及待交了其他女朋友,最后竟然也没有告诉我
就和对方结婚了。」
凌子非叹口气,每次和她说话都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无奈感。「第一,是你先
提分手的,而我也答应了,所以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第二,我交女朋友根本
不关你的事,而且我和谁结婚更和你无关。第三,我和我老婆甜蜜蜜的结婚,本
来是想要发喜帖给你的,但考量你工作换来换去,可能没什么钱可以包红包,所
以就算了。」
「你怎么……」她露出尴尬又气愤的表情。
「我今天答应和你见面,也是希望能当面劝你好好想想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要像个孩子一样遇到事情就哭,而且我也不是你的男朋友了,不能像以前一样
帮你处理所有的事。你应该学著长大,如果真的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应该和你的
丈夫一起讨论,而不是只找我哭诉。」
「子非哥……」刘妃忆眼眶含泪的瞅著他,「这世上还是你最了解我,也只
有你对我最好。」
「我希望你可以过得很好。」凌子非无奈地喝口水,「还有,拜托你不要一
天到晚传简讯给我,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
「我只是很难过……」刘妃忆又开始哭了起来,「子非哥……我想我们重新
开始好吗?」
「什么?」凌子非吓得喷出嘴里的水。
「我觉得自己和你还是最速配,所以我决定和老公离婚,然后你也和你妻子
离婚,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凌子非吓得瞪大眼,「我爱我老婆,我怎么可能做
这种蠢事呢?!」
「我不管,我决定要离开我老公。我要和他离婚!」刘妃忆任性地说。「我
要和你从头开始,全世界只有你对我最好!」
凌子非怒道:「我知道你也爱你老公,所以别再因为一时不平之气就胡说八
道!」
刘妃忆吓一跳,嘟著嘴呐呐说道:「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只是……」
「好了,别哭了,你应该对你老公哭才对,顺便将所有委屈告诉他,这样才
能互相沟通。」凌子非无奈地伸手拍拍她的头,对于任性又骄纵的她实在有点不
知如何是好。
「子非哥……」刘妃忆泪水掉得更厉害了。
站在咖啡厅外的夏学嫚,看到她的丈夫露出一脸疼惜的表情,还宠溺地拍拍
对方的头,最后竟然起身坐到她身边帮她擦眼泪。一直冷眼旁观的她僵著脸,紧
抿著嘴,寒风冷冷地吹进她的心底。
一口寒气哽在喉咙里,她崩溃地想大叫。不由自主地,她不顾一切后果地踩
著僵硬的脚步直接走进咖啡厅,往那对坐在一起的男女走去。
「老公,你怎么在这儿?」她站在他们的桌前,故意发出惊讶的质问。
原本低头的男女迅速抬起头来看著她。
凌子非惊讶的看著夏学嫚,脸上有著被抓包的丝丝尴尬。「你怎么会来这儿?」
他骗她要和男性朋友见面,现在被她撞见和女性朋友见面,她一定很生气。
刘妃忆睁大双眸看著她,一脸无辜。
「我突然想喝咖啡,所以才来买……」她轻笑著说,声音却粗嗄不已。
夏学嫚盯著刘妃亿,发现她是那种第一眼就会牵引人的视线的娇滴美人。不
是那种飘逸出尘的美,而是可爱中带著任性的美。她两耳戴著两个大大的圆形金
色耳环,装扮流行又时髦,而她长长的睫毛正挂著两滴透明的泪珠,看起来多么
惹人怜爱……
凌子非看到妻子不说话只是盯著刘妃忆,突然觉得紧张万分,心里还有点说
不出来的害怕,只能先开口解释,「我刚好碰上妃忆,所以和她聊了一会儿。她
最近和她的先生有一些事,所以找我聊聊……」
夏学嫚看著他有点荒腔走板的谎言,觉得难过。他一直是沉稳大器的人,何
时竟演出这么不搭轧的骗人把戏,那样真的很不适合他。而现在她就在眼前目睹
了这暧昧的一幕,丈夫还要结结巴巴地想理由骗她?她被他当作什么了?不识人
间滋味的木头人吗?
她恨恨地瞪著他,火气涌上心头,故意装作惊讶地间:「你不是说和男的朋
友约好了,怎么这会儿变成女的朋友了?」
凌子非更慌张了,手无意识地刮著桌面,「呃……我和他改了时间。」
「子非哥,莫非你和别人有约?」刘妃忆突然开口,语气里有著怨怒。「原
来你不是专程来赴我的约!」
夏学嫚一听,火气更大。
「自从嫁人之后,我每天都过得很不开心,所以才找你出来诉苦,没想到你
竟然不再像以前一样把我放在第一位……你不疼我了吗?」刘妃忆一把眼泪一把
鼻涕的瞅著凌子非。
「闭嘴!我会被你害死!」凌于非火大地对刘妃忆怒吼。
刘妃忆被他这么一吼,反而吓了一跳,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老婆,我只是和她聊了一会儿,真的没有其他事。」凌子非担心老婆的怒
气,连忙拉住妻子的手解释。
夏学嫚铁青著脸,一语不发。
「小嫚?」凌子非看著她脸色不豫的样子,决定坦白从宽。「我承认今晚是
特定赴妃忆的约,我没告诉你实话是因为担心你会胡思乱想,才会使用善意的谎
言。我真的只是像朋友般听妃忆诉苦,顺便给她一点建议而已。」
「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你以为我是这么心胸狭窄的人吗?」夏学嫚痛心地
看著丈夫,「或者你担心我会破坏你的好事?」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如果你行事坦荡荡,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夏学嫚反问。
「我……」凌子非被她这么一质疑,顿时闭嘴无语。
夏学嫚转而瞪著刘圮忆大骂,「还有,你也太任性了吧!自己的问题应该自
己想办法解决,而不是缠著别人的老公诉苦,你这种心态真让人质疑!」
刘妃忆无力辩驳,只是紧抿著嘴唇。
「还有,你只是我老公曾经交往过的对象,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有必要
因为自己的私事就巴著他,一天到晚找他诉苦吗?你有将别人的老婆放在眼里吗?」
夏学嫚不高兴地对准刘妃忆开炮。
「别说了。」凌子非阻止道。
不顾丈夫的阻止,夏学嫚继续怒声讽刺,「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请你不
要三不五时找我丈夫聊天诉苦,如果你将这些时间拿来好好经营你的婚姻,所有
人都会很幸福。还有,子非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拜托你不要这么任性又自私一
直纠缠他好吗?这样会造成他的困扰!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你应该找你自己的
丈夫商量,而不是找别人的丈夫商量!」
「小嫚,别说了。」凌子非拉住妻子的手,想要制止她的怒气。
「我说得不对吗?」她恨恨地看著丈夫。「你心疼了?或者你恨我戳破你享
齐人之福的美梦?」
「什么?你扯到哪里去了!我……」他想再说什么,她却不让他说。
「我问你,你和她分手后还一直和她保持联络吗?」她压抑著怒气与心伤,
只想知道他是否坦白。
凌子非发现他们的争执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他很著急但又束手无策,
只能看著一脸严肃的妻子,坦白说道:「我们只是通MSN或打电话,传简讯而
已,并没有出来碰面,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是吗?」她闭上眼睛,心痛得不得了。为什么他的实话一样让她心痛?
「妃忆孩子气重,情绪又不太稳定,我只是以朋友身分听她诉苦,你千万不
要胡思乱想。」凌子非拉著老婆的手急著向她解释,担心地就此误会,一个搞不
好说不定还会闹起家庭革命,那可怎么得了。
于是,他一方面试图安抚妻子,一方面又担心他解释得越多她越是误会,所
以陷入两难。
「我没胡思乱想,胡思乱想的是你。既然你们之间真的没问题,何必这么紧
张兮兮?」夏学嫚地甩开丈夫的手。「或者你想和她重新在一起?」
「我当然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凌子非又抓住她的手,「你是我唯一想共度
一辈子的人。」
她伸手阻止他继续说出谎言,她都已经眼见为凭了,他还想继续欺骗她,说
他们之前没有什么?他把她当傻瓜吗?
「放心,我不会干扰你的。」她酸涩地笑出声音,眼眶泛红。「反正我一直
被你认为非常识大体,可以委曲求全地这么生活下去,不是吗?」
「你胡思乱想什么……」凌子非急了,「听我说……」
她再度打断他的话,没看向他反而看著刘妃忆,「我不想听你说。我还真的
希望自己能学她活得非常任性,这样我会活得更自在。」
「你……」
「子非哥,我真的造成你的困扰了吗?我真的很任性吗?因为这样我老公才
会一天到晚和我吵架吗?」一旁的刘妃忆又浙沥哗啦地哭了起来,然后突然起身
往外跑去。
「妃忆!」凌子非著急地喊著。他回头看了妻子一眼,紧张的拉住她的小手,
「你干嘛在她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心疼了?」夏学嫚鼻头酸涩。
「我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她等著他的解释。
凌子非一个头两个大,一方面担心妻子生气,一方面又担心任性的刘妃忆会
做出什么不颤后果的事,好半晌,他突然决定道:「小嫚,你先回家去好吗?我
回去再一一向你解释清楚今天所有的事。我先去追妃忆,她性子很倔强,个性又
冲动,一不高兴还会拿刀自残,万一她发生什么事,我也难辞其咎。」
话一说完,他便追了出去。
夏学嫚心一凉,双眸瞪著他离去的背影,泪水扑簌簌地坠落。
「你跑去哪里了?外面这么好玩?」
神情恍惚地回到家,夏学嫚才一开门,坐在客厅的凌母劈头就是一阵毫不留
情的怒骂。
夏学嫚忍著内心的苦涩,没有将辩驳说出口,但委屈依旧涌上心头,让她心
如刀割,她的丈夫心里只有别人,所以才会毫不迟疑地抛下她跑向刘妃忆,而她
的婆婆只会挑她毛病,不管大事或小事一律将错误放在她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在
凌家到底有什么地位?
「电锅插了电但里头什么都没有,你是想要让电器干烧引起火灾吗?还有水
龙头也不关,水流个不停,你却跑得不见人影,你到底在干什么?如果不想煮饭
的话,就直接说不要煮嘛!我又不是不会自己动手敞……」,
凌母一开骂,没有十分钟不会停止。换做是平常,夏学嫚一定紧张兮兮地道
歉了事,然后小媳妇般地跑到厨房继续忙。但这会儿,她再也无法管道么多了,
甩掉凌母冲进卧室,锁上房门,她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说你几句就哭,哭什么意思?」凌母继续开骂,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里。「娶这个媳妇进门就会惹我生气,一点用处都没有……」
夏学嫚压住耳朵,不想听婆婆的奚落。她扑在床上放声大哭,心脏剧烈痛著,
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般遭遇。
母亲过世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母亲曾经担心地太过顺从凌子非,更担心
她会吃亏,母亲也一直重复说著,爱人和被爱兼具才是幸福,如果只有单方面的
爱,那么一旦这份爱也消耗殆尽之后,两人间真的只剩陌路。或者母亲早已洞察
凌子非对她的态度,所以总是对她耳提面命?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不一会儿就被坐在客厅的凌母接起。
夏学嫚窝在床上发愣,毫无头绪地胡思乱想。这时她的卧房门突然被人从外
面打开,她一脸惊愕地望著拿著钥匙开启房门的婆婆。
她凭什么开她的房门?
「你凭什么开我的房门?难道我一点隐私权都没有吗?!」她不悦地跳下床。
凌母撇著嘴角哼声说道:「听说你刚刚跑到咖啡厅骂了妃忆是吗?现在害得
妃忆跑得不见踪影,你高兴了吧?」
听说刘妃忆饱出咖啡厅后打电话向父母诉苦,气急败坏的刘家父母立刻打电
话向她兴师问罪,责怪她没将媳妇教好,竟然责备他们的心肝宝贝。一向与刘家
父母交情颇好的凌母被这么一责备,面子实在挂不住,便冲进媳妇房间骂她出气。
夏学嫚一愣。
「刚刚人家父母打电话来兴师问罪,质问你凭什么骂妃忆!」凌母越骂越恼
火,忍不住尖声说著:「她好歹也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号媳妇人选,她和子非聊天
喝咖啡,你凭什么跟踪子非,还不识大体地跑去凑热闹,更像泼妇似地骂人家妃
忆任性自私?任性自私是你能说的吗?你凭什么?」
夏学嫚被婆婆的厉声质问吓得说不出话来。
「子非现在忙著找妃忆,你却躲在房间里啥也不做!」凌母狠狠地再捅一刀,
「子非一向疼爱妃忆,现在你惹出这么大事端,他回来非要和你离婚不可!娶到
你这么个妒妇是他没眼光……」
真的吗?
凉意袭上夏学嫚的心头。
「如果你自动退让更好!反正子非也不爱你,看他忙著去追妃忆,就知道你
在他心底的排名。」凌母继续火上加油。
夏学嫚脸白如灰,脆弱的心再次被重重地打击,连泪都流不出来了。
她的隐忧终于成真了,他最爱的不是她,一直不是她,所以才能丢开她去追
另一涸女人。
从凌子非的视讯纪录里,她知道他一直很关心刘妃忆,常花很多时间和她聊
天听她诉苦,还不时帮她解决问题。他们夫妻聊天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多吧!一个
女人发现丈夫这种举动,会不气、不怒、不怨吗?
不知道婆婆何时骂完走人,夏学嫚万念俱灰地坐在床上发呆。
她真的爱错人了吗?丈夫的心真的在别人身上吗?
不,她一定要平静,至少听听凌子非怎么说。
但万一他真的仍与刘妃忆藕断丝连,她有勇气放手吗?
夏学嫚呆坐在床上,不言不语,滴水未进。而她的丈夫、她身分证上的配偶
却整晚没有回家,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回来。一夜无眠到天明的她,憔悴地看著
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想到自己对母亲的承诺——
如果真的得不到她要的爱情,她会毫不迟疑地放手。
凌子非从来没有失联过,不管他去哪里,一定都会向她报备和联系。但今晚,
他失联了,是因为她骂了他的旧情人,所以他恼羞成怒不理她吗?
她想了想,拿起口袋里的手机,没发现任何未接电话,一颗心紧紧的揪著。
她咬著下唇思忖了一会儿,拨打丈夫的手机号码,但丈夫的手机关机中。
难道他想用不联络、不解释,不负责的态度来让她知难而退吗?一整晚都不
联络,连电话也关机,她不知道她还能怎么想。
原来这就是她太过爱一个人的下场,她终于死心了……
骨子里刚强的一面让她狠下心来简单的收拾行李后,脚步坚定地走出房间。
凌母一大早就坐在客厅看电视,一看到夏学嫚走出房门立即将嘴角歪向一边,
一脸不屑,眼角瞄到她手中的行李,心里立刻一喜。
「想通了吗?终于自动离开了?」凌母尖酸地说:「你的退让刚好可以成全
子非和妃隐。」
凌母一点都不想阻止夏学嫚的离开,她一直瞧不起这个孤女,没钱没势,还
常惹她生气。但刘妃亿不同,刘家不仅家境优渥,与凌家还有著深刻的交情,他
们两家比较门当户对。况且只要这个媳妇离开,她就能逼儿子和媳妇离婚了,一
举两得的事她当然乐观其成。
夏学嫚抿著嘴,一语不发。从小到大母亲细心的教养让她忍庄气,不与这将
要成为过去式的婆婆杠上,只是拎著行李直往大门走去,
「等等,要离家出走可以,先把我给你的黄金项炼和戒指留下。」凌母吆喝
著。当初她会将这些东西给她,也只是在儿子面前做样子而已。
「我没有拿。」她怨恨地看著一直对她相当不友善的婆婆,了解不管她怎么
费尽心思讨她喜欢,也永远不会被她接纳。「全部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一点
都不希罕那些东西,你拿回去养老吧!」
「你说什么?!」凌母气得直发抖。
「反正你从来都不是心甘情愿给我的,我也不爱这种东西。」她不顾一切地
挑明了说:「或者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帮你心中的媳妇订做的,而我……不管如何
卑躬屈膝,也永远也不是你心中的媳妇。」
不待凌母再恶毒地对她说些什么,她拎著简单的行李,抬头挺胸头也不回地
走了。
她在心中发誓,这个家……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离开凌家,夏学嫚回到自己的老家。幸好当初母亲过世后,怀旧的她没有冲
动地卖掉老家,不然她现在就无家可归了。
真好笑,结婚不到半年就离家出走,幸好当初没有昏了头的辞掉工作,不然
连唯一的精神支柱都消失了。
她将行李丢在一边,拿著抹布擦拭已经有半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已经有不
少灰尘的家具让她扫得更为起劲,让她暂时忘却了伤心与痛苦……
当一切整理干净,她坐在灯光明亮的客厅里,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地,
泪水立刻克制不住地流满一脸。
她趴在桌上尽情地哭,尽情地呐喊,胸腔的痛让她好几次几乎都喘不过气。
直到窗外吹来的风让她觉得冷,她才恍惚地起身关上门窗拉起窗帘。
在凌家,每次难过伤心时,她因为怕凌母的鄙视,都偷偷掉泪不敢让人发现。
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委曲求全、多卑微,她努力维持家庭和谐的假象换来的
依旧是分离。
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声大哭,不用再隐忍了,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胃部又传来阵阵的闷痛,她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现在应该是身体
在抗议吧!她起身到柜子里检查是否还有什么干粮,总算在里面找到一包还没过
朗的泡面。
随便煮了热水吃完泡面,她突然想到明天是礼拜一,是上班的日子。如果她
去上班时碰到凌子非要怎么说?直接说要离婚,或者说要离家出走?他听到后会
说什么呢?
摇了摇头,她疲倦地躺在沙发上,盯著天花板,连续两天的打击与疲倦让她
不一会儿就陷入睡眠中……
隔天,夏学嫚起床时发现双眼睡得像核桃,立刻施以冷敷,没想到冷敷太久,
竟然差点错过上班时间,等她匆匆忙忙赶到公司,才发现凌子非也还没到。
难道他也迟到了?
「喂!今天你们夫妻俩怎么回事?你上班迟到,你老公又说要请假一天,怎
么搞的?」朱真真一看到她进门,立刻凑向前好奇地问。
「呃……他有点事要去处理。」她呐呐地说。
原来他今天请假……难道是因为找不到刘妃忆吗?或者是他们正在庆祝她终
于知难而退,让出凌家媳妇这个宝座?
「鳗鱼,你怎么了?眼睛好像有点肿肿的。」王晓惠也好奇地问道。
「没啦!」她摸摸脸,露出羞涩的笑容。「昨天我看了一部爱情大悲剧,因
为主角太可怜了,不由得也跟著哭,眼睛才会肿睡的。」这出爱情大悲剧的男女
主角正是她和凌子非。不过也幸好她看悲剧就会哭的性子让同事摸得一清二楚,
一下子就瞒过她们。
朱真真讪笑,「你这女人就是心太软,连看个电影都会哭,实在受不了你!」
「你现在和你老公过得那么幸福,怎么还在看爱情大悲剧?」
「呃……平衡一下。」她随口乱说。
朱真真伸手捏著她的脸颊,「你是要我们这些单身的女人嫉妒你的幸福是吗?」
她突然发现不对劲,「咦?鳗鱼,你是不是瘦很多啊?以前我捏你的脸时还觉得
肉肉的,怎么现在只剩皮?」
夏学嫚一惊,「真的吗?」
「对呀!」王晓惠盯著她,若有所思,「你瘦好多。」
「人家不是说结婚后会变胖,你怎么反其道而行?」朱真真看看自己浑圆的
身材,再盯著夏学嫚纤瘦的身躯,一脸羡慕。
「我最近回家后都到社区里的健身室运动,所以会瘦啰。」她笑笑地说。
此时,总编辑刘庆成拿著两张公文从门外走进。
「夏小姐,麻烦你将这张公文贴到布告栏上,这是今天上午的主管会议作的
一些重点建议。还有这一张是行销部门的征才广告,行销部刚好缺一个企画人员,
他们不想大费周章对外招考,干脆实施内调,如果编辑部有人有意愿调去的话,
可以直接向我报告。」
「好。」夏学嫚接过两张公文,仔细地看了起来。
调换部门呀……本来觉得她如果继续和凌子非待在同一部门铁定很痛苦,兴
起辞职的念头,但深思之后,她觉得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凭什么是她离开
而不是他?而且现在哪有女人这么忍气吞声被茶毒的,又不是在演连续剧。
现在机会来了,她可以拥有工作又不用辞职,这真的太好了……
当天下午,夏学嫚果然正式提出调换部门的申请书,同时她也接著提出休假,
总编辑允诺她,可以等到调至新部门时才回来上班。
而这一天,她还是没有接到凌子非的电话。
已经两天了,她都没接到他的电话,大概他是要她自己知难而退吧!反正长
痛不如短痛,就由她来斩断这一切吧!
于是,她关掉手机,不再等他的电话了……
第八章
隔天早上,夏学嫚一起床,就觉得胃又有点闷,还频频作呕。想到母亲之前
就因为常肚子痛跑厕所,最后证明是直肠癌,她心里一惊,连忙到医院挂急诊。
在她决定离家独立生活的敏感时刻,千万不能让自己的健康出现毛病。以后
她就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了,她要对自己好一点,因为现在只有她自己可以照顾自
己。
步入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治与尿液、抽血检查后,没想到结果让她意外极了
——
她竟然怀孕十周了。
夏学嫚恍惚地走出医院,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
为什么在她下定决心独立生活之后,竟然出现这种让她措手不及的事?
她知道女人养一个孩子有多辛苦,她的母亲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她当然也不
会愿意将孩子生下后交给凌家养,她已经发誓不愿意再和那个家有关连了。
想到这儿,就不由得想到对她尖酸刻薄的婆婆。她才刚嫁进凌家时,她就开
始盯著她的肚皮,同时要求他们夫妻俩不能避孕。
她不知道婆婆的心态为何,但料想反正只要有人帮他们凌家传宗接代,纵使
是凌子非不爱的女人生的,应该也可以吧!刚开始她对怀孕的事还战战兢兢,后
来生活太过忙碌,她也懒得花心思担心了……
没想到老天爷开了一个大玩笑,竟然在她下定决心离开凌家后发现怀孕,如
果婆婆听到消息,不知道会怎么想?对于急于传宗接代的她而言,应该会喜不自
胜吧!
但她才不会主动透露这项消息呢!想到这儿,她突然感到报复的快感,于是
心里决定——怀孕的事会是她的秘密,凌家的人一个都不会知道。
为了让自己吃得更营养,夏学嫚离开医院后转进卖场买了许多菜和营养补品,
要不是担心提不回家,她还真的想将很多东西搬回家呢!
搭著计程车回到家后,她先整理买回来的东西,此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会是谁知道她搬回来住?是凌子非吗?
迟疑了好半晌,她才深深地吸口气,颤抖地接起电话。
「小嫚?」那一头传来疲倦又紧张的声音。「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果然是她的丈夫。「喔。」她只能轻声地应著。
「你怎么跑回家了?你生气了吗?」凌子非的声音里带著浓浓的倦意。「这
一切都是误会……」
她不想听他解释,只对著话筒轻声说道:「找到刘妃忆了吗?」
「嗯,她一个人跑去搭火车,还绕了整个台湾一周,我追在她后面实在累死
了。幸好她没做什么蠢事,他们全家人都急得不得了。」
「你不也很急?急得两、三天都不回家。」她讽刺地说。
他哑声道:「你是因为我去追妃亿才离家出走的吗?不要这样,这些都是误
会。」
「误会?」她讥诮地问。
「我当天就打电话回家报备了,不过母亲说你睡了,要我不要吵你,而且母
亲告诉我你吃刘妃忆的醋,所以在生气。我隔天一早想再拨电话的时候,才发现
手机没电了,等我找到公共电话再打电话回家,妈说你很生气,决定到外面散散
心。她劝我不要打电话给你,只要你想开,自己就会回来。」凌子非解释著。
夏学嫚没有想到婆婆会这么告知丈夫,而凌子非竟然就这么相信自己的母亲,
一点反思都没有?
算了,他永远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就让他继续下去吧!
「我昨天追到妃忆后就叫她老公把她带回家了。我回到家才发现你不在,连
手机都没开。我非常担心,在外面找了你一整夜,刚刚才想到你可能在老家,所
以才赶紧打电话……」
「你找了我一整夜?」她惊愕万分。
「对,我后来发现你的东西不见了,母亲才向我承认你离家出走。」凌子非
歉疚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楚地传过来,「小嫚,对不起……我不应该持续和妃忆联
络的,可是我向你保证,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你回家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听到他解释和刘妃忆的关系,一口怒气就会涌上来。
「算了,别说了。」她坚决地打断他的话,「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不想回
去那个家了。」
「什么?」他讶异大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明明就脚踏两条铅,现在被我发现了才想解释已经太迟了。」她滔滔不
绝地说:「很抱歉我偷看了你的电脑视讯纪录,但这些事也让我知道你对刘妃忆
的感情有多深厚,我想我是误闯了不属于自己的地盘……虽然下意识知道你不爱
我,但还是不顾一切地陷了下去。」
「我是爱你的——」他急切想插话。
「我不想听这些。」她打断他的解释,「反正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明
白地表示你爱刘妃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疲倦地说道:「凭电脑里那些东西,你就断定我爱刘
妃忆而且对你不忠吗?」
「你没有吗?」她立刻火大反问:「大家都看到的事实,你现在质问我有什
么意义吗?」
「我……」
「看到她伤心跑走,你立刻不舍地追上去;看到她婚姻不幸福,你花大半时
间和她谈心,连我这个正宫老婆分到的时间都没有她多,你敢否认吗?」她连珠
炮似地冷硬质疑,泪水也流了下来。
「我只是把她当妹妹,所以才关心她。」他据理力争,不敢相信自己对另一
个女人的开心竟然会惹得老婆怒气冲天。
「不要自欺欺人了,这样会让我更看不起你。」她嗤笑一声,讽刺道:「千
万别告诉我你们互相关心是因为兄妹之爱。鬼才相信!你何必还要用谎言来骗我
呢?反正我都要自动退位了,你应该会和你母亲高兴得放鞭炮庆祝吧!」
「我不知道你讲话会这么酸……」
「我讲话再酸也比不上你母亲!反正她一向不喜欢我,纵使我在凌家做牛做
马也不会获得她的一丝认同。我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脑袋,只要你一个眼神,一
个手势就开心得不得了,一获得你的邀约立刻奔上前,连你的求婚也没有考虑太
多就点头答应!婆婆说的没错,原来你是因为刘妃忆嫁人了,为了与她互别苗头,
所以才和我结婚……这真是太可笑了!」她又哭又笑,声音里带著浓浓的悲哀。
「小嫚……」他低叫。
她立即大声接口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反正我不会回去了!如果你
要离婚,我马上成全你,这样你可以有更充足的时间去追回你心爱的女人!」
说完,她重重地挂上电话,随即痛哭失声。
虽然她很果断地做了分开的决定,但心里还是无法承受这些痛苦与背叛。
此时,电话铃声再度突兀地响起,她擦干眼泪,冷哼一声。
她的丈夫现在终于知道要打电话给她了是吗?但她才懒得接他的电话呢!
叮咚!叮咚!
夏学嫚家里的门铃突然响起。
「哪位?」她迟疑地问。
「小嫚,开门!」凌子非在门外急切地喊。
「走开。」她不想开门。
「我们谈一谈。」凌子非哀求地说道。「还是你要我隔著一道门和你谈事情?
如果你不担心吵到别人的话,也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里面的门就被大力地拉开。夏学嫚气呼呼地站在他眼前,两
人间还隔著最外层的一道铁门。
「你怎么了?」她的眼睛越瞪越大,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凌子非一
脸憔悴、满脸胡碴,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我两天没睡了。」他可怜兮兮地说。「你和妃忆真把我害惨了。我现在累
得只想躺下来。」
她心疼又不舍地看著他,但一想到他的憔悴与无眠是为了他的前女友,忍不
住吃味骂道:「活该!」
「小嫚,对不起。」他双眸瞅著她。
「哼。」她撇开头不想见到他这么憔悴的脸孔,嘴硬道:「你来做什么?是
要我签署离婚协议书吗?」
他紧紧地盯著她,没理会她失去理智说的话。
「拿来,我成全你!我马上就可以签好,而且可以立刻到户政事务所办手续!」
她恨恨地看著他,眼神混乱。
「先把门打开好吗?我们在屋里面谈。」他苦苦哀求。
「免谈。」她昂起头,「这是我家,不能让陌生人进来。」
「我是你丈夫。」他又气又急。
「是吗?」她的头略歪,讥诮地开口,隔著铁门与他对视,「在我心里你已
经不是了。」
他一僵,好一会儿才哑声说道:「我和刘妃忆真的没什么,那天在咖啡厅是
我们分手后第一次见面……」他不断解释著来龙去脉,「她一向冲动,我担心她
发生什么事,所以才会追著她。我不知道你会因为这样就生气,还气到离家出走。」
她恍若未闻,「我记得户政事务所,八点钟就会开门,给我半小时换衣服,
我们马上就可以出门……」说著,她伸出右手,「协议书拿来,我现在就签上我
的名字。」
「小嫚,先听我说好吗?」他盯著她,似乎想知道他的话是否对她有影响,
她是不是能将他说的话听进心里?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她冷硬地说。
他瞅著她的眼,对其中的冷硬与淡漠显得苦恼万分。万一……她真的不能原
谅他,那该怎么办?他突然心慌意乱起来。
昨天他疲倦地回到家,发现妻子不在,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多心慌,后来母
亲说她出门散心,他信以为真,才肯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卧室梳洗。卧室里飘散
著让他安心的淡淡花香,这是她独有的味道。之后,他走进浴室梳洗,才赫然发
现浴室里没有她的牙刷、毛巾、浴袍,只有他的东西被孤单单地留下。
他冲出房间向母亲质问,母亲才向他坦承妻子离家出走,他心慌意乱地冲出
门找她,打电话问同事和朋友,就是没有她的消息。他开著车在外面像无头苍蝇
般游荡了一整晚,还是没有她的踪影。后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可能的去处,
试著打电话到她的老家,才终于找到她。
夏学嫚一直默默地以她的方式爱著他,而他却因为刘妃忆的事伤害了自己的
妻子,他懊恼自己的愚蠢,更痛很自己的作为,现在他只想弥补与忏悔,她愿意
给他机会吗?
「我不可能答应离婚的。」他的声音疲惫却坚持,一讲出他的心里话后,信
心也重新回到他心中。「我爱著你,你也爱著我。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生活下去?」
她淡淡地开口,「原来你这么容易说爱呀!既然你这么容易说爱,怎么会丢
下自己的老婆跑去追别人的老婆?」
他一僵,「我对不起你。可以给我弥补的机会吗?」
「来不及了。」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
「不要这样……」他急了,「我会尽全力弥补犯下的错误,也能保证不再和
刘妃忆联系,甚至我们自己搬出去住,那么妈妈也不会找你麻烦……我们不要闹
到离婚好吗?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的话,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我就是不敢有什么不满!」她立即回答,「现在想想,我还真委届自己哩!
不管什么事都将你的需要排第一位,所以你才会依恃著我对你的爱,自在地和前
女友聊天喝咖啡、听她诉苦。」她干笑了两声,「我想,如果我没跟踪你的话,
说不定你们还会旧情复燃,而我这白痴可能都还被瞒在鼓里呢!」
「不可能,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保证自从和妃忆分手后,
除了上网聊天外,真的没有其他关系存在。加上我有了你,我更不可能去沾惹别
的女人,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
「是吗?那么你一直对她嘘寒问暖不算关系吗?或者,你认为精神外遇不是
外遇?」她讥诮地问。「我还宁愿你花钱去发泄肉体欲望,也不愿你将所有心思
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这种精神上的出轨比毫无意义的肉体出轨更可怕、更折磨
我!」
他一窒,哑口无言。
「算了,你如果没有和我离婚的打算就走吧!」她冷冷地看著他,「现在不
管你多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为什么你硬要切断我们的关系?」他痛苦地问。
「因为我们缺乏缘分。」她别过脸,幽幽地说:「现在我的爱被你伤得体无
完肤甚至荡然无存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爱?」
「你现在气我没关系,但我真的爱你,我相信我现在满满的爱可以让我们两
人很幸福。」他急切地说。
「万一哪一天你的爱耗尽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还得忍受一次你对我的置之不
理?」
「不要这么说,这完全都是臆测!」他低吼,「我不相信我们的爱会耗尽!」
「虽然是臆测,机率却高达一半。」她抬头望著他,「我就是天真地以为我
们相爱,后来才发现这完全是痴人作梦,自以为是。只要你重视的人一出现,你
随时可以丢开老婆去追旧情人。别再否认了,我就是最好的、血淋淋的例子呀!」
说完,她退后一步,懒得再跟他说话了。
看到她要关上门,他心急如焚地开口。「不要……」
但她铁了心,无视他的急切,也没再看他一眼,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当晚,夏学嫚突然接到凌子心的电话。凌子心对她一向友好,所以她也不便
拒绝接听电话。
「没想到我才出国两个礼拜,家里就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和子非为什么会搞
到要离婚呢?」凌子心一开口就直指重点,「我一直以为你和子非是天作之合,
我看你们的相处也很好,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决定。」
夏学嫚无语,生命中有些事就是无可奈何呀!
「刘妃忆是子非的前女友没错,但他们已经分手了……」凌子心解释著他们
的关系,也重申他们没有旧倩复燃。「我认识妃忆很久了,她一向任性,还常情
绪不稳定,我想子非一定也是担心她做傻事,所以才会追她的。你就原谅子非吧!」
夏学嫚叹口气,喃喃地说:「这不是刘妃忆单方面的问题,所谓一个巴掌拍
不响,如果子非不是一直情系于她,会在她身上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吗?」
「他们认识太久了,所以……」凌子心停顿了一会儿,「子非一直将刘妃亿
当妹妹般疼爱,虽然他们曾经交往过,但子非——」
夏学嫚打断她的话,「子心姊,你也是女人,你认同这种观点吗?」
一句话让凌子心哑然无语。的确,子非对待刘妃忆的态度确实会让人误会,
连她这个做姊姊的也曾怀疑过他的想法,甚至不苟同他的作法,但她一直很希望
弟弟可以拥有幸福的婚姻,她不希望他们分开呀!
半晌,凌子心又继续和夏学嫚说些有的没的,仿佛不多说些什么,彼此间的
联系就会断了。
「昨天晚上子非一听到你不见,气冲冲地和我母亲大吵一架,后来他一人开
著车在外面找你一整夜,回到家后又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客厅发呆,一声不吭,连
饭也没吃。我想他也知道自己伤了你的心,但他也很不好过。刚刚他憔悴地回到
家说你要和他离婚,你的决定让他吓坏了,整个人也变得失魂落魄。」凌子心一
古脑地说著。
这次,夏学嫚静静听著,没有插嘴。
「后来他接到一通电话,整个人更失魂落魄……听说你请调部门了是吗?子
非很难过,他知道你一直很喜欢编辑工作……现在他又心神恍惚地跑出去了。」
夏学嫚的心紧紧地揪痛著。
「小嫚,你爱子非不是吗?」凌子心突然间道。
「那又如何?」
「你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
「浪费时间。」夏学嫚冷硬地说。
「找个时间面对面好好谈一谈,你们可以将心里想讲的话统统说出来,顺便
厘清彼此的疑惑。」
「这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吗?」夏学嫚冷淡地问。
「至少……你可以确认一下子非的心。」凌子心吞吞吐吐地说。
「让他再度打击我吗?」夏学嫚尖锐地回问:「现在事实都这么明显了,多
谈也无益,只会让我更受伤。我没有勇气去了解疮疤下的烂疮到底还有多深、多
厚,我只要知道他的心底永远有别人存在就够了。」
「他爱你……」凌子心还想说什么。
夏学嫚打断她的话,苦涩地说道:「或许吧!只是有人先住进他心里了,而
那个人不是我。」
凌子心默然。
热泪滑落脸庞,夏学嫚没有伸手去擦,她没有犹豫地继续说道:「好聚好散
吧!也请你替我把这句话转给他。」
凌子心这会儿不敢再说什么了,呐呐地说了几句要她保重之类的话就挂断了
电话。
夏学嫚挂断电话后,只是伤心地呆坐著,心中苦涩不已。
「都已经凌晨一点,你跑到哪里去鬼混了?」坐在客厅的凌子心急切地问著
刚开门进来的凌子非。
「我出去走走,顺便想一些事。」凌子非有气无力地说。「妈睡了吗?」
「你昨天晚上和她大吵一架后,她就一直很生气、很伤心。刚刚因为累了,
才回到房间休息。」
凌子非不说话,只是疲倦地瘫在沙发上。
「我下午有打电话向小嫚探过口风了,她好像还是很生气耶!」凌子心看著
满脸胡碴、疲倦又憔悴的弟弟,无奈地摇摇头。
「没想到她这么生气。」凌子非嘶哑地说。
「你活该!」凌子心不客气地批评,「老婆是娶回来疼的,你却娶她回来当
老妈子,还要让她应付难缠的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妈有时候讲话很尖酸刻薄,而
且又非常不讲理。」想到小嫚,她就想到自己雷同的遭遇。为什么现代的女人还
要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我以为她们会相处得很好。」凌子非一脸疲惫地说。
「我暗示过你好几次,这些后果都是你咎由自取!」凌子心懊恼又无奈地叹
口气。
「但……妈说想和我们一起住,难道你要我抛弃妈?」
「凭良心讲,妈妈根本不是理由。明明知道妈不喜欢小嫚,还让这两个女人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现在有这种结果也是你造成的。」
「我不知道妈会这么讨厌小嫚。刚开始,我以为她们相处得很好。」凌子非
紧抿著嘴。
「要改变妈的想法本来就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毕竟她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想和
刘家攀亲带故,所以她一直无法喜欢小嫚。」
「我太疏忽了……」凌子非懊恼地说。
凌子心一脸讽刺,「你不知道小嫚嫁进来后每天都忙个不停吗?你真是个蠢
蛋!现在可好,被小嫚知道你还和前女友有联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认为你是蠢
蛋兼坏蛋!」
凌子非无语。这方面他真的做错了,而且思虑不周。
「一个男人和前女友有联系,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大方容忍这种情形的。」凌
子心说道:「将心比心,你能忍受小嫚和前男友在一起吗?」
「当然不行!」凌子非理直气壮地说:「但我和妃忆之间根本从来就没有爱
情的成分,小嫚真的误会了。」
「你现在说这些来掩饰自己做过的事有什么用?」凌子心嗤笑。「她毕竟仍
是你的前女友,这个身分听起来就很暧昧。」
「我错了。」凌子非一脸懊恼。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错了,应该向小嫚道歉,祈求她的原谅才对。」凌子心
叹口气。
「我会向她忏悔,请求她的原谅。」他抬起憔悴的脸,双眸却闪著坚定的光
芒,「我也不会答应让她离开我的。」
「现在来得及吗?她似乎还在生气。」凌子心一脸担忧,没有弟弟的乐观。
「只要我不答应她离开,一定来得及。」凌于非信誓旦旦。
他的脑海里完全是自己与妻子的甜蜜生活片段。他喜欢她时时挂在嘴角的笑
容,更喜欢她的心思细腻与体贴个性。常常,他早上起床时,会看著妻子的脸发
呆,没想到自己有如此好运,娶到如此善解人意、与他个性契合的女人。
他尤其爱她洗完澡后只围著浴巾的俏丽模样,这时的她肌肤娇嫩呈现粉红色
泽,一旦她擦拭完乳液,淡淡的花香味就会弥漫在房间里,然后她那柔软的肌肤
与美丽的身体,最后都会被他尽情地触摸撩拨……
有她在,家里总会流淌著温馨与宁静的气氛,她在阳台种了许多小盆栽,让
冷硬的水泥建筑物增添不少生气。
他已经好几天没喝到她为他泡的乌龙茶了。昨晚他到处乱晃,晃到一间茶艺
馆时,因为口渴进去点壶鸟龙茶,却嫌弃人家泡得干涩又没味道。虽然他又指名
一款和家中相同的茶叶让服务生再泡一次,但那味道就是没能让他的嘴接受,反
而若有所失。
上午意外得知她申请调换部门,他的心突然凉飕飕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
有多喜欢编辑工作,纵使母亲刁难,也还是据理力争,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
举动——想当然耳,这些行动的目的就是要和他切断所有关系。顿时,他慌了,
急得满头大汗想追回公文,但大老板已经批示下去,他只得后悔得捶胸顿足。
这两天他都没什么胃口,只因为不是她烹调的味道,他竟然为此无法吞下肚,
只是无意识地饿著肚子搜寻冰箱,看看是否有她留下来的腌小菜和剩菜。他铁定
是中了她的毒,没有她在身边,他仿佛失去力气般地只能苟延残喘。
想到生活中甜蜜的点点滴滴,信心重新回到他眼里。
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原谅他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夏学嫚舒适地吃完丰盛的早餐后,决定趁空到婴儿用品店
逛一逛。再一个礼拜她就要到新的工作岗位了,那时候一定很忙,没有时间买宝
宝的东西,干脆趁著现在还在休假,先物色宝宝要用的东西。
她换上简单舒适的衣服后,拎著钱包走出门外,却不期然见到凌子非站在她
家门口。她假装没看见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慢吞吞地下楼,先到街角的超商
买瓶矿泉水,再慢慢地走到大马路上召计程车。
凌子非硬是拉住她,手臂轻轻地一扯就将她拉入怀中。
夏学嫚睁大双眸看著他,注意到他眼底有一丝火焰在燃烧、跳跃。
「干嘛拉住我?我们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她欲挥开他的手,但他硬是拉住
不放。
他低下头,目光炙热地凝视著她,「我们需要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她撇过头。
「你要去哪里?」凌子非跟著她走,忍不住出声说道:「我有开车,我送你。」
夏学嫚装作没听到。远远开过来一辆计程车,她伸手拦截,然后立刻坐上去,
指示司机往前开。
她从车子的后照镜里,发现凌子非舍弃自己的车,也拦了一辆计程车,紧紧
地跟著她搭乘的这辆车。
她先进入一间人潮不断的连锁咖啡厅,见到他也下车跟著走进来后,先是溜
到厕所待了好一会儿,再迅速由另一边的门溜出去,然后加快脚步走到小巷子里,
在九弯十八拐的巷子里熟门熟路地从不同方向出来。
幸好她高中的学校就在这附近,不然她铁定在弯弯曲曲的巷子里迷路。
她以为她甩掉他了,又拦下一辆计程车住百货公司而去。百货公司才刚开门
营业,伹已经有不少人了。当地见到一对年轻夫妻牵著一名年约五岁的小女孩逛
街时,心里又羡慕又难过。
或许是因为少子化的关系,大部分家长都很舍得花钱买东西给孩子,所以婴
儿用品也越做越精致,各个物品都小巧可爱,让她看得眼花撩乱,不知如何下手。
她在这里耗了两个小时,也从售货员那儿获得不少育儿经验与知识。她很想
将看中的东西全买下来,但理智提醒她,只能买必要的东西,否则只是浪费。
结果她什么也没买,决定先参考育儿丛书,再列出需要买的东西比较实在。
「你要买礼物送人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凌子非突然站在她面前,著
实让她吓了一大跳。
「你想吓死我啊!」她生气地对他说。
「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他一脸无辜地又得意地说:「虽然你想将我甩
掉,但你的思路我很清楚,所以你根本无法甩掉我。」
「那请离我三步之远,也不要让我见到你的脸。」她一甩头,自顾自地往前
走。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低声道:「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我们重新再来
过好吗?」
她停住脚步,「重新来过?这个建议不错。」然后挥开他的手,「但我不想
再尝试。」说完,她又迈步往前走。
「不要这样……」这回,他不敢再拉她的手,担心她会生气。「先告诉我,
你要买婴儿礼物送人吗?」
她恍若未闻,自在地往前走。
「如果你要买婴儿用品送人,我刚好有认识的制造商,所有东西都可以有优
惠价格。」他跟在她后面说道。
「真的?」她停下脚步,想到日后要花费大量的金钱抚育孩子,如果能以比
较低的价格买到婴儿用品的话,可以省下不少钱。
「当然是真的。」他好高兴她终于愿意停下脚步听他说话。
「电话给我。」她直接说。
「我帮你联络,看你要什么东西,我再帮你跟对方讲。」
「如果电话不给我,那就拉倒。」她双手一摊,大声说道。开玩笑,让他联
络,不就会被他发现她亟欲隐瞒的事实吗?
「好好好,但我将对方的资料放在家里,我回家后立刻将电话找出来给你。」
他急于讨好她,连忙开口应允。
「还有,你不要跟著我,这样很难看。」
「我们是夫妻,走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赖皮地说,接著又鼓起勇气
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回,她再度往前走,没再理会他。而他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她走到
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后来她又到附近的书局逛了一会儿,买了一大堆财经书籍,并偷偷夹杂几本
育儿相关书籍。
他一脸狐疑地跟著她,还抢过她手中的书,「书很重,我帮你提。」
她想厉声拒绝,后来发现人来人往,他们在公开场合争执实在很难看,所以
故意又挑了一大堆书籍,然后将书丢到他手上。反正有人免费帮她提,不好好利
用显得可惜。
「你买这本书做什么?」他拿起其中一本书,皱著眉头道:「这本家里的书
房有了。」
「那是你家的书。」她回头呛声。「我要买我要看的书。」
「好好好……」他知道自己又惹她生气了,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只要她能让
他跟著,他也很乖顺地一声不吭,纵使她要将全书局的书搬回家,他也不会再开
口说一句反对的话。
「好了,就这些。」她看他两手满满都是书,决定到此为止。
结帐时,他想帮她付帐,但一收到她射过来的眼神,立刻缩回去。现在他只
能当她的跟班,所有动作都不能随便做,否则铁定惹得她不高兴。而她一不高兴,
说不定连让他当跟班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了。
一整天,他就跟在她后面走来走去、逛来逛去,直到她疲累地想回家,才发
觉一件事。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她忍不住问。
「我请了年假。」他咧嘴一笑,很开心她终于主动和他说话了。
「哼。」她微显愕然,然后立刻恢复。「书放到门口就好,你回去吧!」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连忙问。
「想得美!」她斥喝一声。
第一次被她这么大声喝斥,他突然一呆,忘了所有的动作。她也不再看他,
提著书就这么闪进门内:他想厚脸皮地跟进去,但她的后脑仿佛有眼睛一般,立
即冷冷地对他说道:「如果你擅自闯进来,我永远不再跟你说话,我说到做到。」
她才不要那么快就原谅他,一定要让他受到教训才可以!
他被她语气中的煞有介事唬住了,真的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直到她砰
地一声关上门,他才叹口气,知道自己再度吃了闭门羹……
第九章
从那天起,只要夏学嫚一出门,就会见到守在门外死缠烂打的凌子非。每次
见到他,她都冷淡地别过眼,只有要他提重物时,才会让他帮忙。她实在很好奇
他是不是都没回家睡觉,不然每次她只要一出门,都会不意外地见到他。为了避
开他,她有一次还刻意在晚上八点出门察看,没想到还是见得到他。
他像是影子般跟著她,她赶不走他,只好视若无睹。有时她出门散步,他会
趋向前来和她聊天,但她总是一声不吭,让他唱独脚戏。虽然有时候他会说一些
笑话逗她笑,但她的双眸总是冷冷地飘来飘去,等到他不注意时,嘴角才会略微
扬起。
这现象一直持续,连他们分别回到工作岗位后,她每天下班时都会看到他站
在门口等她,他还会赖皮地凑上前说要送她回家。公司里没人知道他们正闹离婚,
女同事们全都羡慕她有这么一个好老公,鸡然在同一公司,但上下班会准时负责
接送,连午餐时间他也会买东西过来给她吃,而且风雨无阻,简直是好男人的最
佳代表。
他的亦步亦趋攻势让她又气愤又懊恼,因为她为了不让他知道怀孕的事,有
三个礼拜没有去做产检了。不管她如何用计想甩掉他,但奇怪的是,他好像早就
摸清楚她的思维,总是会立刻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样的你追我跑持续一段时间后,夏学嫚腻了,她不想让宝宝有任何的危险,
干脆大方地去做产检,不管他是不是会知道事情真相。
果然,她一出妇产科,立刻见到他睁大眼睛、神色古怪瞧著她。他的眸光不
断地从她的脸转移到她的肚子,再从她的肚子转移到她的脸,来来回回地瞧了好
几次才罢休。
「让一让好吗?不要挡路。」她无视他眼中的惊喜与复杂感情,只是冷声说
道。
「我要当爸爸了?」他惊喜地开口。
她没理会他的傻样子,将妈妈手册塞进包包里,迈开脚步往前走。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她走路像是在飞的样子让他心惊胆跳。
「你管我。」
「跟我回家好吗?」他走在她的旁边,拉住她的手,「让我照顾你。」
「不需要。」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他又兴奋、又紧张、又害
怕。
「还会发生什么事?」她停下脚步,「现在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击我了,只要
你赶陕将离婚协议书签一签,我就会非常高兴。」
「你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好吗?」他哀求著她,「我们不要再吵架了,现阶
段我们应该以孩子为最大的考量。」
她垂著脸,故意说道:「放心,我们将要离婚了,我不会自找苦吃生下你的
孩子,我也不会笨得以为这个孩子是你心甘情愿和我生的。我会找一天来医院拿
掉他。」
「你不要故意说这种话伤害我,也伤害你自己,」他低哑著声音,哀求地看
著她。「他是我们爱的结晶,他会顺利生下来,也会获得父母的疼爱。」
「谁伤害谁你心里有数,况且我是帮你解决问题。将来某一天你要将刘妃忆
娶回家时,再请她帮你生,她一直是你心目中孩子的妈,而我……什么也不是。」
她冷冷地翻起旧帐。
「不,我不可能回头找妃忆!我换了电话,也删掉了所有和她联络的方式!
况且我只爱你,绝对不可能让别的女人生下孩子。」他著急地说:「原谅我,这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也是我自作自受的后果,我祈求你的原谅,拜托你和我
一起回家住……不是回原来那个家,我们一起回我住的公寓,届时看你要怎么欺
负我都没关系,你千万不要生气了,更别说要拿掉孩子的气话。」
「不拿掉也可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也赶快将离婚协议书拿过来。」
她看著他,「如果你答应离婚的话,我就答应生下孩子。」
「那我的孩子不就没有完整的家庭了?!」他不答应。
「他有爸爸有妈妈,只是不住在一起而已,我不了解这有什么差别。」她摇
摇头。「而且在法律上,你还是可以领养他,让他不会成为非婚生子。或者,你
可以每个月都给他抚育费,我就很感谢你了。」这是她对宝宝的爸爸最低的要求。
「不。」他摇头。「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我不要让自己的孩子少了爸爸或妈
妈!」
她耸耸肩,「不要就算了。我现在要回家了。」她扭过头,不愿再和他说话。
他一顿,迟疑半晌后又跟了上去,直到看见她安然进入家门,才放松地吁了
口气。
站在她家巷子口,他直盯著她房间亮起的灯光,觉得她应该是在说气话,不
然她大可不必跑去做产检,直接说要拿掉小孩就行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懊恼地捶了自己的额头一记。他今天和她的应对实在糟透
了,不但没求得她的原谅,反而让她又生气了,还和他闹别扭。本来他这几个礼
拜的死缠烂打发挥了一些功效,她好不容易愿意接受他的接送,有时还能获得她
的使唤,现在她又生起气来,连坐上他的车都不肯。
他懊恼地对著黑暗的天际吼了一声,直到有人忍不住出来骂他是神经病,他
才脚步蹒跚地离去。
一个月后,凌子非和夏学嫚之间的冰冻气氛虽然在他的赖皮与死缠烂打下又
稍微融化了一点,可是她铁了心,说什么都不肯接受他的祈求跟他回家住,还是
自己一个人怡然地住在老家。
有一次她趁著凌子非上班时间忙得不可开交,请了半天假出去买东西,意外
碰见凌母。凌母瞪大眼睛看著她有点凸起的肚子,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夏学
嫚也仅是对她点点头,便自在地离开。
后来,凌子非在言谈中不断透露凌母已经不再要求他们离婚,也很高兴自己
要当祖母。夏学嫚听了只是笑一笑,没说什么。
这时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他每天担心她担心得一个头两个大,有空就跟在
她的后面当跟班,偏偏她似乎很享受这种你追我跑的关系,每天都笑咪咪地上班、
下班、产检、散步……
这天晚上,凌子非因为公司临时开会的关系,差点错过了送她回家的时间,
他匆匆忙忙跑到夏学嫚的部门找她,却发现她下午三点后就请假回家休息了。
凌子非吓得半死,连忙拨电话给她,她却没接。于是,他开著车横冲直撞地
前往她家,却发现她家一片黑暗,她似乎还没回家。他像无头苍蝇般地开始打电
话给她要好的同事,旁敲侧击她的行踪,但都毫无所获。
他站在她家门口等待著,直到晚间十点还不见她回家,他再也受不了地猛拍
她家邻居的门。
「找哪位?」一名陌生的妇人戒备地看著他。
「请问隔壁的夏学嫚小姐到哪里去了?」他压纫住心慌,有礼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妇人一副他是神经病的漠样看著他,「而旦我才刚搬来两
个月,和隔壁的小姐根本不熟。」
「你没注意到她有没有回家吗?」他急切地问:
「我常见到你和她走在一起,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妇人反问
道。
他愣住,说不出话来。
妇人没再理他,砰地一声关上门,但半晌后她又微微打开门对他说道:「年
轻人,我想你赶快去找她吧!最近听说我们这边的巷子治安不太好,很多铁铝门
都被偷了,里长虽然设了监视器,但还是防不胜防,我劝你赶紧找到她,免得女
孩子晚上走在路上危险,万一碰到小偷或强盗,到时可是两条人命……」
两条人命?凌子非一颤,被她危言耸听的话吓得全身僵直。这妇人是想让他
的神经更紧绷吗?他已经担心得想要撞墙了,她怎么还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让他
万分紧张!
但万一小嫚回家时真的遇到歹徒怎么办……
他越想越恐怖,转身直往外奔,差点连鞋子都掉了。
在外面找了一整夜,依旧没有她的踪影。他甚至走投无路地到附近的警局报
案,警察还说人失踪不到四十八小时不能报案,气得他当场要和警察干架,幸好
被人阻止。
失魂落魄地找不到她,她的电话又一直没人接听,他只好又将车子开回她家
门前,呆呆坐著。直到早上八点半,她惯常的上班时间到了,一脸神清气爽的她
突然出现在门口,坐在车子里的他愕然地瞧著这一切,接著心情一放松,莫名其
妙地坐在车子里大哭了起来。
看见他的车子就停在门口,夏学嫚拎著袋子摇摇晃晃地挺著肚子走了过来,
等到她自动爬上车,才发现他的神情不太对劲。
「你……刚刚在哭吗?」她被他憔悴的神情和红肿湿润的眼睛吓了一跳。
「没,我只是很高兴见到你。」他紧紧地搂住她的肩头,偷偷擦掉自己的眼
泪。这时他才深切地明白,她已经融入他的骨髓了,失去她,他再也不复完整。
现在她终于安全地待在他的怀里,这久违的亲匿感让他几乎失了魂,感动与
回忆在他的胸腔中不停地交互激荡。
他怎么会舍得让自己深爱的妻子离开呢?他怎么会愚蠢的将事情处理得如此
糟糕?怎么舍得让他的妻子独自住在没人照顾的地方?
「你不是天天见到我吗?有什么好高兴的。」她噗笑出声。最近她对他的口
气稍微好一点了。
「你昨天提早下班怎么没告诉我?」他闻著她身上的香味,紧张的神经立刻
安稳下来。
「喔。」她微愣,呐呐地说:「我有点消化不良,所以去看医生,看完医生
我就直接回家睡觉了,一直睡到今天早上。我也没料到我这么会睡,睡了将近十
五个小时。」
他吁口气,「以后去哪里要告诉我好吗?免得我担心。」
她语气温和地说:「我早上起床才看到手机,显然你一直打电话找我,对不
起。」她也不是白痴,看到来电时间,她知道他著急地找了她一整夜。她曾经枯
坐一晚等他。所以很了解这种折磨有多痛苦。
「没有关系,我答应要保护你和孩子的。」他哑声哽咽地说道:「这些都是
我欠你的,如果你不想和我回去也没关系,看哪个地方最让你感到舒适,你就待
在哪里吧!我只要你知道,我很爱你,也永远不会和你离婚,而且我要和你以及
宝宝永远在一起。」话一说完,他就紧紧地搂住她。
她微愕,瞪大眼看著他。
「子非,你别这样。」她微微挣扎,但又怕挣扎中弄伤宝宝,所以也不敢太
用力。
「小嫚……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他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紧紧的
搂住她。想到自己几乎要失去她,他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的体温和高壮的体型让她感到安心,想起与他捆恋、结婚时的悸动,熟悉
又甜蜜的回忆不觉涌上心头。她终于在他的坚持拥抱下不再抗拒,反而将双手紧
紧地环抱住他的腰,热情的拥抱他。
「小嫚……」他情难自禁的挑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地吻上她的唇。
她闭上双眼,双手微微颤抖,睫毛微微颤动。连心脏也怦怦地乱跳著。他的
吻总是能激起她的热情回应,也只有他的吻能让她感到甜蜜与温暖。
她到底有多久没有被他亲吻了呢?她可以理直气壮地阻挡他的关心,但却无
法阻止他深情的热吻。
他轻柔地舔吮著她的唇,当她的唇自然地开启迎合他的进入时,他紧紧地搂
著她,深深地与她的舌交缠著。
朝阳刚刚露出,晨光照耀在她的小脸上,他温柔地摩挲她的脸,涌出浓浓的
爱意。
「你好美。」他凝视著她,轻轻地环抱住她,双唇在她红艳的唇上辗转流连。
「嗯……」她不由发出欢愉吟声,胸口剧烈起伏。他的吻一直能勾动她,纵
使经过那么多事,她对他的爱意却丝毫未减。
他的手从她的肩膀一路滑到胸口,直到手掌覆上她更显硕大的浑圆,他抬起
头,惊讶地看著她,「你……」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他一脸惊讶的瞪著她的胸,不由噗哧一笑。
「你看什么看?」她羞涩地瞪他。
「你、你的胸部变得好大。」他愕然地看著她。
「笨蛋,我是妈妈了。」她嘟著嘴,被他白痴的行径逗得想笑。
「真好……」
「什么真好?」她狐疑道。
「我的宝宝真好,可以享用你的……」话未说完,他的嘴立刻被白皙的手掌
抓住。
「你想摸哪里?」她红著脸羞涩地说:「还有,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
很注意宝宝的胎敦。」
「那我可以再摸摸看吗?」他看著她丰满的胸脯,实在很好奇。
「当然不行。」她拍掉他的毛手。
「你是我老婆,我摸摸看也不可以吗?」他理直气壮地说。
「不行。」
「那我摸摸宝宝。」他决定退一步。
「好吧!」她点点头。
他敬畏的将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忍不住心跳加速。当他摸到胎动时,内
心满是感动,喉头紧缩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不自禁地在眼眶中打转。
这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他要负起照顾他们母子俩的重责大任!
「小嫚……」他哽咽地开口。
「嗯?」
「谢谢你。」
「谢什么?」她纳闷地问。
「你将宝宝照顾得很好。」他激动地抱著她,久久不语。
夏学嫚迟疑了好一会儿,也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
那天之后,凌子非趁势赖皮地住进她家。她挺著肚子,根本来不及阻止他进
门,于是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正式进驻她家,当晚更厚脸皮地爬上她的床,搂著
她睡觉。
她生气地骂他,他一反之前的绅士风度,反而嘻皮笑脸地说笑话逗她开心,
她对这种无赖无可奈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偶尔她心情不好时,还是会故意叫他拿离婚协议书来,看到他垂头丧气、
眼神指责地看著她,她又会立刻恢复好精神,继续笑咪咪地看电视、看书。
他们的生活就在这种奇怪的平衡下一天一天地过了,直到她怀孕五个多月。
这天清晨,晨光透过窗帘,洒了满地金黄。
夏学嫚被凌子非搂在怀里沉睡著。凌子非侧身温柔地望著她的睡颜,伸手轻
轻地触摸她的脸颊。她似乎觉得痒,可爱的皱皱鼻头后又继续睡。
幸福的感觉袭来,凌子非胸腔中洋溢著满满的幸福感。
「小嫚?」他摸著她的脸,轻声唤道:「快点起床了。」
「嗯……」她连眼睛都没张开,只是咕哝著,「我不想起来。」她的声音有
著浓浓的鼻音。
「你怎么了?」他一惊。
「我的头有点晕晕的。」她无力地说。
「我带你去看医生。」他立刻跳下床。
「我休息一下就好。」她疲倦地说道。
「不行,你一脸苍白的样子。」他紧张的起身团团转,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
注意她的不对劲。「都是我的错,我都没有注意到你不舒服……一定是因为窗户
没有关好,你才会著凉!」夏学嫚的老家已经是三十年的老房子了,住起来不但
不舒服,而且窗户老旧,纵使关上窗户,还是会有冷风吹进来。
「拜托你别唠叨了。」她睁开眼。
「好、好。」他慌乱地踱来踱去,好半晌才想到要将她送医院,连忙将她抱
起,匆忙地想往外跑去。
「要去哪里?」她安稳地窝在他怀里。
「医院。」他安慰她。「别担心,我会照顾你。」
「可是……你没穿衣服。」她呐呐地说。要不是身体不舒服,她真的会笑出
来。
「我……」他这才发现喜欢裸睡的自己紧张到忘了穿上衣服了。
凌子非手忙脚乱地匆忙换上衣服又抱著她冲出门,紧张兮兮地拦下计程车,
送她到医院挂急诊。
原来因为天气多变化,夏学嫚得了流行性感冒,虽然有点发烧,幸好没什么
大碍,医生叮嘱他多注意孕妇的需求后就走了。
凌子非小心翼翼地站在病床前,陪著她吊点滴。
「小嫚……」他轻声地喊著睡著的她。
原本睡著的夏学嫚感觉到双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掌包裹著,然后她的手又被牵
引抚上长满胡碴的下巴,刺得她的手痒痒的。
「小嫚?我好担心你。」他懊恼地自言自语。「等你恢复精神后,我一定要
将你带回我的公寓,那儿不但比较新颖,也比较舒服。我可不想哪一天起来又发
现你著凉了,我会受不了的。」
凌子非看著眼睛紧闭但呼吸有点急促的她,持续说道:「我知道你早就原谅
我了,只是还有点恼我,但也犯不著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样真的让我很伤心。」
夏学嫚一听,生气地睁开眼睛,「谁说我原谅你了?」
「你醒了?」凌子非笑咪咪地看著她。
「我还在生气。」她嘴一撇。
「老婆,你已经生气三个月了,应该够了吧?连续剧也没演这么久的。」他
可怜兮兮地说道。
她瞪他一眼,莫名地想笑。
「原谅我好吗?我保证我不会再惹你生气,绝对会好好珍惜你,如果我真的
犯贱惹你生气的话,你就带著我们的宝宝离开我,让我一个人孤单到死,这样好
吗?」他向她保证。
她深吸一口气,想到他慌张地抱著她来医院的样子,怨气立即烟消云散。
「好吧!我们搬回你的公寓住。」她妥协了。「你以后不能再骗我,也不能
和前女友联络。」
「太好了,我答应你!」他欢呼一声,开心地搂住她。
她看他高兴的样子,也对自己一直闹别扭有点不好意思。「这几个月你很辛
苦吧!」
「不会,只要你高兴,我一点都不辛苦。」他嘻皮笑脸地说。
「老公,你扶我坐起来一点好吗?我觉得一直躺著很不舒服。」她精神有点
不济。
一听到她唤他老公,凌子非的心不由得飘飘然,但看到她不舒服的样子,又
忍不住担心。
「怎么了?」他担心地扶起她,摸摸她圆圆大大的肚子,「是宝宝又给你罪
受了吗?」
「不是,只是很累。」她看著他,「我渴了,帮我倒杯水。」
「好。」他殷勤帮她倒了杯水,等到她喝完水才继续说道:「还有哪儿不舒
服吗?医生说要等你吊完点滴才能让你回家。」
「好。」她露出一朵笑花。
他看著她苍白的脸色,怜爱地摸摸她的脸颊。「你这几天又因为腰痛没睡好
吗?我帮你按摩。」他知道她常腰酸背痛,只要一痛就会整晚难眠,隔天就会火
大地瞪他。所以他只要有空就会帮她按摩。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她理直气壮地将怀孕后常有的腰酸背痛怪在他身上。
「你生气的样子好恐怖喔,简直比恐怖分子还要恐怖。」他边说边体贴地帮
她按摩。
「乱讲。」她眯著眼,舒适地享受著他的按摩。
「恐怖分子还有谈判的空间,你连谈判的空间都没有,怎么不恐怖?」
她被他逗笑了,睁眼瞪他一眼后,又忍不住掐了他一记。「知道我的恐怖还
敢惹我生气?」
「没办法,你是我亲爱的老婆,我不惹你要惹谁?」
「你可以去外面惹别人。」
「亲爱的老婆,千万不要说这种让人家误会的话。我对天保证,我终身对你
忠诚。」他又开始逗她。
「最好是。」她睨他一眼,接著说道:「你能顺便帮我按摩脚吗?我现在圆
滚滚的,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了。」
「遵命。」他殷勤地答应。
在他温柔的按摩下,她舒服地打了个呵欠,随即坐著睡著了,嘴角还噙著满
意的笑容。
他温柔地望著她,将她的病床弄平,让她能睡得更舒服。
望著她疲倦的脸,他发现自己好爱她,现在的他只要她高兴、快乐,也会以
她的需求为主,再也不会强迫她一定要怎么样了。而母亲自从知道小嫚有了她的
金孙后,也不再排斥小嫚,还会叮嘱他多注意孕妇的需求。他想,在不久的将来,
他的妻子和母亲应该可以找到和平的相处之道。
他摸摸她凸凸的肚子,自己兴奋地呵呵笑。再过几个月,他的宝宝就要出生
了,真令人期待呀!到时他们一家三口一定很幸福……他要努力赚钱让老婆儿子
都过好日子,然后要帮宝宝报名音乐启发班之类的才艺班,或者数学开发班也不
错……结合父母的优点,他的儿子一定会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什么像什么。
脑袋里不断地左思右想著,在她沉稳的呼吸声中,他也坐在她病床边睡著了,
右手还紧紧地牵住她的左手……
——完——